作为汴城的父母官,洪庆也不好一直看风雪堂笑话,他清了清嗓子,朝人群喊话。
“各位父老乡亲,大家都静一静,听我一言。”
洪庆在京中口碑极佳,许多百姓都认得他,见他发话,人群慢慢地安静下来。
“国公府乃一代世家,不会欠债不还,想必中间有什么误会,需要解开。”
他停顿了一会,“大家一个个来,本官在旁调解,尽量让双方都满意如何?”
有了洪庆这番话做保证,大家都纷纷点头。
风国公派人把前来要债的人,都请到外院。管家拿出账本,根据所签协议,核算所欠的银子数,算出来足足有一千五百两!
“本国公去准备银子,各位稍候。”风雪堂说罢,从外院来到大厅。
“母亲,请从公中拿出一千五百两来。”
“这么多!”老夫人心中肉疼,这快顶府中九个月的经营收入了!
“今年府中大项目多,开销是比往年大。”他看了账本记录,大项目都是经过他首肯的。
“可这也太多了一点,钱氏呢!”风老太太心惊肉跳,一天就花了一千五百两啊!
“都这个时候,母亲还指望她出钱吗?洪庆都坐在家门口了,我不从公中走账,反而去问钱氏要钱,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搁!”
府门口还站着一大波围观的人!
风雪堂脸色极差。
“你,去取银票来。”风老太太无可奈何地吩咐卢嬷嬷。
以前这些费用哪里轮得到她操心啊。
她有预感,只怕这公中的钱,今年捞不到油水了。
待款项结清,拿到银子后,来讨债的人,心中都舒了一口气。
其中一些老伙计没看见钱若云,便关心地问询起来。
“怎么不见大夫人,她最近好吗?”
“我们合作多年,大夫人心最善了,年底都会给大伙红包呢!”
……
风国公气得鼻孔冒烟,合着他坐在这里给银子,别人不感激他,反而还念着钱氏的好!
一个时辰后,人群渐渐散去,洪庆也起身告辞。
风雪堂拖着疲惫的身子,走进了书房。
“你们没看到,当时风老太太与国公爷的脸都气绿了!”
红安在绿藤居,有声有色地讲述着前院发生的事情。
“哈哈!谁管账,谁出钱,活该。”风鸣月在一旁幸灾乐祸。
“今天还只是开始呢!”风鸣月知道,后面还会更热闹。
“瞧你们,整天没个正形。”
钱若云看着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人,心中觉得甚是温馨。
她一直很敬重自己的丈夫,虽然这么多年来,俩人的夫妻之情已经所剩无几,但是只要风雪堂心中还有自己的月儿,那她出点钱,受点委屈也是无所谓的。
可月儿落水后性命攸关,他不闻不问,而对老太太她们多年来私吞公中银子的行径,百般维护,叫她如何不心寒?
今日之事,便是他该受的!
“娘,以后您还想管国公府吗?”风鸣月静静地看着母亲。
“以后之事,我也不知道。”
虽然,她现在心中不愿意再管风国公府这个烂摊子,可是在这个妻以夫为贵的世界,她又当何去何从呢?
“我觉得娘可以管。”
风鸣月也不卖关子了,“但是要把国公府所有的铺子、庄子都要过来。”
“可目前府内所有的经营收益,也抵不住府内的开销。”钱若云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可不一定。娘,如果机会来了,先抓住再说。”
钱若云看风鸣月一副有把握的样子,点了点头。
在风国公府余和居里头,三爷风雪新从外面回来,听自己媳妇许氏讲了今日所见所闻,他心中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合公中每年进账的钱不少啊,还老跟我们没钱,这老太太的心可真黑啊!”
“具体每年进账多少,不得而知。今天一次就拿出一千五百两,只怕账上远不止这个数目!”许氏说道。
“之前这个府里的用度,都是大夫人出的钱,也没短着我们什么。可经过这一闹,往后这个府中的开销,不晓得还能不能维持住。”
许氏心中惆怅起来。
二房的老太太,此时也是思绪万千。最近,只怕大家都会闻讯来讨债了,没有钱若云这个冤大头兜底,今年这个年,难过啊。
除了绿藤居与鸣月阁的人一夜好眠,风国公府其他众人,都彻夜难免。
集体讨债之事过后不久,各大说书茶楼里又流传着:国公爷母子骗嫡妻嫁妆银子养妾室的故事。
虽未完全指名道姓,但旁人一听便是风国公府的故事。
一时间,国公府内更是阴云笼罩。
哪知,屋漏偏逢下雨。有一日天还未亮,风国公府的门又被拍响了。
门房的小厮打开门一看,是管族学的孙管事来了。
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,问道,“国公爷可在府上?”
“在书房。”
孙管事立马到书房跟风国公做了汇报。
“什么!他要三天之内现付九千两?”风雪堂脸色黑得可怕。
年初之时,面对宗族人才青黄不接、封荫逐渐减少的情况,风家族老开会商议,要在京中开办学堂,培养族中青年才俊,延请天下名师辅导。
但原有的族学,规格小,需要换地重建。
族学的事情落到了风雪堂身上,他相中了京中的一块地,并把它盘下来。本来双方沟通好,分三年付清,约定年前签约,不想此时对方却改口了。
但是这块地皮位置极好,而且风雪堂也在族老那里把牛皮吹出去了,如果最终没拿下这块地,那么风国公府的脸面也都丢尽了!
“他们就不怕得罪了风国公府?今后还想不想在京城混了?”风雪堂也不是吃素的,撂下了狠话。
“哎呦,我的国公爷呀,那个地皮商人哪有这个胆呀。是文太傅文氏家主也看上了那块地,要花银子买下呢!如果我们今天不付款,那块地就归文太傅了。”
孙管事脸上汗涔涔的,两尊大佛斗法,往往容易伤到他们这群底下的小喽啰。
“那个老匹夫还来跟我抢?休想!”一听到老对头文种要来挖墙脚,风雪堂心中立马就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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