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郑尚书府就传出消息,说庶子郑雨不孝不义,被移出族谱。
消息传出去,便成为了汴城的热议之事。
毕竟郑雨本事突出,武力高强,在京城之中,也小有名气。
可如今,郑尚书府这一做法,让人浮想联翩。
这个郑雨究竟是做了什么,才为郑尚书府所不容的呢?
绿叶一早排队,从城西的早点铺子里买了三份现做的馄饨,端了进来。
昨夜,风鸣月与寒佑川都宿在药堂,配合方神医救治。
如今,三人都累得发晕。
“小姐,今早我排队的时候,可听到一个大新闻呢……”绿叶将今日郑尚书府传出的消息,娓娓道来。
“此事,是郑尚书的作风。他这一招妙啊,一下子撇清了郑雨与郑尚书府的关系。”风鸣月看着躺在床上还未苏醒过来的郑雨,叹了一口气。
“岂是这么容易撇清的?只要等郑雨醒来,看清郑尚书的真实面目,局势便会逆转。”寒佑川将馄饨端到风鸣月面前,“大小姐,你先吃点吧,别饿着了。”
寒佑川准备将馄饨放到嘴边吹。
绿叶一脸姨母笑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风鸣月红着脸,赶紧接过混沌,坐到桌子上吃起来。
“你们俩也得做好心理准备,他醒来的概率不大。”方神医喝了一口汤,“都忙了一宿了,老夫实在是饿了……”
当风鸣月与寒佑川都在盼着郑雨醒来时,靖西老王爷跑到宫中,求了一道恩旨。
三日后,文和郡主将嫁入襄郡王府,其他的侧妃与贵妾,同一日入郡王府。
在绿藤居。
“可惜,风意然离京了,不然,有好戏看了。”自从风意然被处置后,陈姨娘现在三天两头都往绿藤居跑,俨然将钱若云当作自己娘家的大姐。
其实,陈姨娘除了嘴巴毒一点,平常也没做过什么大坏事。
因此钱若云对于陈姨娘频繁地献殷勤,也没有那么反感。
“那可不一定,至少父亲那一关,襄郡王肯定不好过。”风鸣月慢悠悠地喝着茶,就等着他们狗咬狗。
这厢襄郡王的马车,正慢悠悠地经过西街巷子。
忽然,从天而降的黑衣人,拦住了马车,并将襄郡王从马车里拉了出来。
之后,他们在襄郡王头上套上了麻布袋,并带着人来到了一间屋子里。
屋子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,那人脸色阴沉,眼神阴毒。
他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后。
一群黑衣人便开始拳打脚踢,对着襄郡王一顿暴打。
“啊!”
“好疼啊!”
“救救我!”
“大侠饶命!”
……
凄惨的叫声,回荡在屋子里,襄郡王喉咙都喊嘶了,却没有一人停手,更无一人营救。
经过半个时辰后。
襄郡王已经闷不吭声了。
为首的中年男子,命人解开麻袋,看到襄郡王鼻青脸肿,生生疼晕了过去。
“老爷,您放心,死不了,一切都按照您说的方法进行。”一个黑衣人说道。
“嗯。”中年男人点头走出屋门,“晚点,把他塞到马车上去。”
“是。”黑衣人应道,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襄郡王,眼中起了一丝嘲讽。
是郡王又如何?还不是被人揍得死去活来。
在宫中,皇帝提前解除了淑妃的禁足。
毕竟,她作为襄郡王的生母,按照惯例要出席儿子的婚礼。
魏正来颁布皇帝旨意的时候,淑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。
“请公公转告陛下,本宫这段时间日夜思念陛下,若是陛下得空,请来我蕙兰殿坐坐,我备着陛下爱喝的鸽子汤,日日都是如此。”
淑妃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。
“淑妃娘娘,老奴一定替您带到。”魏正说完,接过淑妃递过来的银子,笑眯眯地走了。
等魏正离开蕙兰殿后。
淑妃脸上立马恢复了平静,“立马唤父亲与襄郡王入宫。”
这段时间的禁足,让她意识到,男人是最靠不住的。
有着血亲关系的儿子与娘家,才能成为自己最坚实的后盾。
在郑尚书府。
得知淑妃被解除禁足后,郑力迫不及待地换上衣服,往宫中走去。
在淑妃禁足的这段时日里,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他必须要与淑妃好好谋划一番。
郑家多年的经营,一定要赓续辉煌。
他走到宫门口,正准备往蕙兰殿走去时。
魏正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郑尚书,陛下有请,走吧。”
郑力一惊,心中惶惶不安。
自从易木初被抓之后,他的心一直是提起来的。
但是,他心中一直抱着侥幸,陛下性子多疑,仅凭易木初的一人之言,他未必会信。
于是,他跟着魏正,一路朝着勤政殿走去。
走进殿中。
皇帝正坐在龙椅上,脸色晦暗不明。
太子站在皇帝上边,正在给皇帝念着奏折。
“陛下。”郑力规规矩矩地跪在皇帝面前,额头抵地面。
“郑尚书,你来了。”皇帝的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。
良久,皇帝不再出声。
“不知陛下召见微臣,是为何事?”郑力膝盖跪得发酸,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你自己心中没数吗?”皇帝沉声道,一双如鹰的眼睛,盯着郑力不放。
“微臣,微臣不知。”郑力的额头上皆是汗水。
“太子,念给他听。”皇帝将一封奏折递给太子。
这封奏折是易木初写的。
上面记录了郑尚书吩咐易木初私占皇陵田地之事,并交代了郑尚书在其郡县侵占百姓田地之事。
按照易木初的陈词,郑尚书一共侵占了百姓两千余亩田地。
郑尚书心中一惊,这个数目,是正确的。
但他让只让易木初侵占了皇陵周围百亩田地而已,易木初是如何知道自己侵占的田地总数呢?
难道是府中的账册被他看到了?
也不对啊,就算是账册,郑尚书也是分开放的,每本账册上的内容都不尽相同。
难道是尚书府出了内鬼?
不对,府中没有人知道,自己究竟侵占了多少田地啊。因为,这事情,他并未假手于他人。
可是这个奏折上,却写得清清楚楚。
郑力知道,这件事情,有点棘手了。
“陛下,微臣一时鬼迷心窍,请陛下饶了微臣……”郑力磕着头。
“你一句鬼迷心窍就想揭过了?”太子冷哼一声,“你抢占的都是百姓的口粮!”
“是微臣糊涂,微臣愿意将良田都退回,将这些年的收成也都退回,只求陛下饶了微臣。”郑力头都磕出血来。
“与民抢粮,性质恶劣,理应重罚。”太子向皇帝谏言道。
“陛下,可以派人去查查,现在哪个世家不圈占百姓的田地?微臣只是犯了大多数臣子都会犯的错误啊。”
郑力痛哭流涕道,“微臣任凭陛下处置,毫无怨言。可是不日后,襄郡王便要大婚了,若他的外祖父无法到场,这叫其他人如何看待他,如何看待皇室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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