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淑妃没能等来郑尚书,也没能等来襄郡王。
她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,带上宫人便往勤政殿走。
“淑妃娘娘,陛下此时正在与大臣商议政事,未经传召,不能入内。”魏正守在门口,淑妃不能上前。
“可以前本宫都是直接进去禀告的……”淑妃心中一急。
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魏正手一拦,“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,陛下吩咐了,襄郡王大婚在即,娘娘的心思应该多花在此事之上。”
魏正说完,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,便不再言语。
淑妃看魏正这模样,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。
明明之前来蕙兰殿宣圣旨时,魏正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,可短短一会,他就变了脸色。
魏正是不敢随便给宫中娘娘脸色瞧的,除非是皇帝的意思。
而且,派去郑尚书府的宫人回话,说郑尚书早就从府内出发,到宫里来了。
可淑妃在宫中却没有见到郑尚书。
难道是在……
想到此,淑妃问向魏正,“敢问魏公公,郑尚书可在勤政殿?”
魏正看了淑妃一眼,并不作答。
淑妃踉跄了一下,整个人有些颤抖,看魏正这架势,八九不离十了。
难道,郑家有什么把柄,并陛下发现了?
淑妃思绪慌乱,任风吹着她的头发,扫到脸上,她也没有反应,就这么静静地候在勤政殿外面。
在襄郡王府。
襄郡王最终被随从发现时,已经昏了两个时辰。
见襄郡王躺在马车上,陈年华立马张罗让人去宫中将太医请来。
太医入府后,看到襄郡王鼻青脸肿,如此狼狈的模样,心中一惊。
从目前的伤势来看,这完全就是仇家来寻仇的啊!
太医把脉后,心情稍微放松了,“襄郡王内伤不重,只是外表看起来严重一点而已。”
陈年华吁了一口气。
其实太医还有一句话没有说,那便就是,这种伤最痛了,襄郡王便是被活活痛晕过去的。
半个时辰后,襄郡王幽幽转醒。
醒来又是一阵鬼哭狼嚎。
太医又接着给他上了加量的麻沸散,他才能忍住不叫。
“太医,我身上的伤,何时能好?”襄郡王问道。
“要全部好,少说也得半个月,不过王爷放心,您的伤只是皮肉伤,并不影响行走,伤口的痛,挨过这几天便好。”太医小心翼翼地说完,便告退了。
“王爷,可有看清那个贼人的模样?”太医走后,陈年华坐在襄郡王的旁边。
“没有,我是被蒙着脑袋的,进去就被别人打,哪里有机会去看贼人?”
襄郡王火冒三丈,“一定要找到这个贼人,否则我誓不罢休!”
“王爷放心,属下已经派人去查找,估计不用多久,便会有消息。”陈年华说道。
“这个贼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,指不定是熟人作案。”襄郡王咬牙切齿,破口大骂。
“只不过,马上大婚在即,父皇的旨意都已经下来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襄郡王骂完之后,心中忧虑起来。
“陛下的圣旨不能违抗,如今的形势,靖西老王爷那边也不能得罪。殿下要忍忍,再痛也要行这大婚之礼。”
陈年华看着襄郡王,“殿下醒来之前,淑妃娘娘宫中来人了。”
“母妃被解除禁足了?”襄郡王心中大喜,“人呢?在哪里?
襄郡王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,不想却牵动伤口,疼得冷汗直冒。
“殿下,您还是先顾着您自己吧。”陈年华叹了一口气,“您这样子,要是淑妃娘娘知道了,指不定有多伤心呢!”
“也对,还是陈兄考虑得周全,是本王心急了。”襄郡王平复下来后,便躺在床上,静静地养伤。
“是故,属下自作主张,告知殿下不在府中,先请淑妃娘娘的人回去了。”
陈年华叹了一口气,“属下猜测,淑妃娘娘之所以被提前解除禁足,也是因为殿下大婚的缘故。”
襄郡王闻言,点了点头。
“只是,本王如今这模样,到时候如何见宾客啊!”襄郡王一向以风流倜傥著称,如果大婚当日被人看到自己这个丑样子,肯定会被贻笑大方的!
人要脸,树要皮,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啊!
陈年华摇着羽扇,在心中细细思索着办法,“有了!殿下属下有一计!”
“当真?快快讲来……”
在药堂。
风鸣月又过来探视郑雨了。
“郑雨的气色依旧是这么差,莫不是真的醒不过来了吧。”风鸣月心中涌起一股失望,为了救治郑雨,她与阿川废了好大的力气。
“大小姐,别灰心,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,十之八九。”
寒佑川从屋外走进来,“今日太子殿下进宫,将我俩准备的文书,都送到了勤郑殿。”
“那也够郑尚书吃一壶了。”风鸣月看向寒佑川,“如果不是皇陵之事,我们根本就想不到,他竟然侵占了百姓那么多田地。”
“是啊,当年我游历月见国时,便发现了世家侵占百姓田地的问题,此次皇陵之事,刚好成为我们向郑尚书发难的导火索。”
寒佑川心中思绪万千,眉眼中带着愁绪,“只是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理此事,毕竟田地侵占之事,在世家之中,太常见了。”
当日在大殿上,太子发难户部尚书,其实是想让户部配合清查郑尚书私吞的田地。
“是啊,就看看陛下的抉择了。”风鸣月瞅了一眼郑雨,心中叹道:若是他能指认郑尚书,那该多好啊。
她之所以请方神医全力救治郑雨,不仅仅是因为郑雨要刺杀易木初,更重要的是,阿川在皇陵遇刺一事,与郑雨有关联。
在勤政殿外,淑妃等了两个时辰,终于看到一个佝偻的人影从殿里出来。
她仔细辨认,是自己的父亲郑力!
淑妃疾步走过去,来到郑力面前,看到自己父亲如同老了十岁的样子,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。
“父亲!您这是怎么了?”淑妃含泪问道。
郑力刚想说话,可是回头望了望勤政殿的方向,到嘴边的话,都改了,“老臣无事,淑妃娘娘不必挂怀,以襄郡王的婚事为要。”
说罢,便往宫外走去。
淑妃一直目送自己的父亲,走出宫门。
上了马车后,郑力一头便栽倒在里面。
“尚书老爷!”下人惊呼出声。
“没有尚书老爷了……”郑力喘着气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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