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琳悄悄打量了楚景行一眼,而后将视线落在陆悠然身上,咬了咬牙,恭恭敬敬道:“悠然小姐实在对不起,请你原谅我刚刚的冒犯。”
陆悠然冷笑两声,什么都没说,抬脚朝着二楼走。
“悠然姐。”
陆悠然看了楚景行一眼,什么都没说,径直从他身边经过。
楚景行:“???”
见陆悠然不搭理自己,楚景行皱了皱眉,长腿一迈,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。
“悠然姐发生什么事了,你衣服怎么全湿了?我去叫阿姨煮姜茶,你先回房间洗……”楚景行的声音戛然而止,在他不解的目光中,陆悠然推门进了楚凝萱房间。
“悠然姐,你是不是进错房间了?这是凝萱姐的房间,咱们还是赶紧出去。”
陆悠然没理会他,走到床头柜边,伸手去拉抽屉。
楚景行见状连忙用手挡:“悠然姐,我们擅自进凝萱姐房间已经够失礼了,你再去翻她的抽屉就有点说不过去。”
陆悠然神色复杂看了楚景行一眼:“楚凝萱偷了我的信,现在拿回来有问题?”
楚景行听了陆悠然的话,眼睛睁得大大的,下意识反驳道:“凝萱姐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陆悠然冷笑两声,没有争辩,拍开他挡着的手。
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楚景行没再阻止,而是安静盯着抽屉。内心深处他是不信凝萱姐会做那样的事,然而下一刻他就被狠狠打脸。
在抽屉的最底层,一封署名陆悠然的信封,赫然出现在楚景行视线。
“脸疼吗?”陆悠然把信封在楚景行眼前晃了晃,拿手机拍下信封地址后,小心翼翼把信揣衣兜里。
楚景行绷着脸,神色有些难看。
陆悠然才不管他怎么想,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,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。楚景行傻愣了几秒,连忙快步追了上去。
“悠然姐你去哪里?”就在陆悠然要开门离去的时候,楚景行挡在她面前,一只手用力抓住门把手,“悠然姐这里面也许有误会。爸妈最近整天念叨你,我们都想你回来住。你你……你能不能不要走了?”
陆悠然撩起眼皮:“我留下做什么?留下碍你们的眼吗?”
“上次的事我处理的欠妥帖,不应该在没任何证据的情况下,逼着你和凝萱姐道歉。”楚景行舔了舔唇,别别扭扭:“悠然姐对不起,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,把我那天的说话当个屁放了。”
陆悠然双手抱臂,神色微妙看着楚景行,他永远都不会知道,这句迟来的道歉,前世她等了整整四年。
可眼下乍然听到,心里除了无动于衷,就只剩下些许意外。
“你不是认定我推的人,怎么突然就改口了?”
“我……”楚景行张了张嘴,有些难以启齿。
陆悠然也就随意一问,并不指望他能回答,谁料下一秒,就听楚景行支支吾吾道:“景航哥前几天来家里了,他说爸不辨是非冤枉你……”
楚景行把那天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一遍,陆悠然听了十分诧异——怪不得楚父会来学校找她,感情是楚景航来楚家施压了。
虽然楚景航这么做多此一举,但陆悠然还打心里感谢。
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”陆悠然笑了笑,淡淡道:“我要离开了,你能让让吗?”
“悠然姐……”楚景行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,“悠然姐之前的事大家有误会,等爸妈回来了,咱们把话敞开说。你一个女孩住在外面不安全,别为了和家里人置气,不顾自己的个人安全。”
“她想走就让她走,你拦着做什么?”陆悠然还没来得及开口,一身贵妇装扮的楚母,推开门款款走了进来。
跟在她身后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保镖。
“夫人你回来了。”见楚母回来,郝琳脸上露出笑,小跑着去拿拖鞋。
楚母一边穿拖鞋,一边瞥了眼陆悠然,见她浑身脏兮兮的,眼底闪过一抹嫌恶:“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还很硬气,这才过多久怎么就巴巴跑回来了?”
陆悠然没什么反应,楚景行先听不下去了,皱眉:“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?”
似是没料到他会替陆悠然说话,楚母穿鞋的动作一动,不满地瞟了楚景行一眼,愤愤盯着陆悠然,冷嘲热讽:“她今天在学校可能耐了,让我和凝凝差点下不来台。”
迎着楚母怨恨的目光,陆悠然勾了勾唇:“我只是陈述冰山一角的事实,楚女士就觉得下不来台?那要是我把所遭遇的一切都捅出来,楚女士是不是可以羞愧的去死一……”
陆悠然话还未说完,楚母突然愤怒地抡包砸向她。
眼看包包尖锐的金属要刮伤陆悠然,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她身前。
楚母在气头上,用的力气很大。
只一瞬间楚景行的胳膊渗出殷红的血,他哼都没哼一声,抬头,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母。
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,郝琳和保镖齐齐吓傻了。
“少爷——”
“少爷——”
“儿儿……儿子?”楚母也被突如其来的局面惊住,颤抖着对身后的保镖吼道:“傻愣愣的站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叫家庭医生?”
“阿景对不起,对不起,妈妈不是故意的。你疼不疼?我这就给你止血。”
楚母上前想去看楚景行的伤,他抗拒地避开。
“阿景,妈妈真不是故意的,都怪陆悠然那搅事精,要不是她惹妈妈气,妈妈也不至于失控。”
楚景行直愣愣看着楚母,像是不知道痛似的,澄澈的眼底透着迷茫。
他知道母亲偏心他和凝萱姐。
可第一次这么直面这种偏心,他突然觉得羞愧又难过。
悠然姐也是楚家的孩子,为什么她会被区别对待。
是因为那被抱错的十六年吗?
可这事错的不该是爸妈吗?是他们将尚在襁褓中的悠然姐弄丢,让她风餐露宿流落街头。
如果真的要怨要恨,也是悠然姐恨他们?
可母亲刚刚那个反应——
“阿景?”楚母满脸受伤地看着楚景行,见他许久一言未发,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极致。
她这会后悔死了。
从小到大舍不得打一下的儿子,居然被她误伤砸出血,看那伤口少不得有十几厘米。
这事如果传到外人耳里,她苦心经营的人设,只怕是要毁了。
想到这里楚母脸色白了白,望向陆悠然的眼神蓦然凶狠:“看阿景伤成这样,你现在满意了?高兴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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