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驹把这话一说完,顿时尴尬了。
他现在不就是这种情况吗?
明明是自己心怀鬼胎,却跑去查飞机,还什么都查不到。
要不是他够憨,没收钱就来办事,不然这案子结束后,光是这一堆违规操作就能让他去守边界了。
大嘴他们就更憨了,完全是被骠叔和陈家驹带过来的,并不知道内情。
不过一间酒吧能够被百般针对还屹立不倒,那确实是够风光。
“那这酒吧厉害啊,经营策略、背景、资金,各方面都没一个差的,才能做到这种程度。”
“都这样了,那靠什么赚钱啊?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,那些大老板来这谈个生意,随随便便漏一点就够酒吧老板赚的了,哪用得着在酒吧上赚钱。”
大嘴一脸懂哥的模样,仿佛自己成了在酒吧里喝酒抽雪茄的大老板。
陈家驹笑了笑。
“那你知道酒吧的老板是谁?”
“呃……我又没来过这里,西九龙的事,我怎么可能会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,文祥集团的老板林祥嘛。”
“知道就好,所以别在这乱嚼舌根,跟个长舌妇一样。”
陈家驹警告式地提醒他们。
和这些权贵巨富扯上关系是最麻烦的,而他们这些警察却又往往能从各种案件中牵扯到这些人物。
比如陈家驹自己,没这次案子,估计一辈子都等不到林祥给他发短信。
但现在,就因为一时贪功就被卷入了旋涡里。
他还听说过,有些涉及金融、商业的警察,就因为牵扯过深而被调查, 甚至入狱。
即便陈家驹他们知道东莞仔目前就藏在酒吧里,但这会也不能冲动。
不是那么好惹的。
几名警察纷纷应和,表示自己心中有数。
之前不知道,调侃两句也就算了,现在清楚了还傻乎乎地往前冲,真当他们是陈家驹?
几人一边吃一边聊,姿态放松,神色悠闲,饶是牛杂摊老板走了几圈都没看出异样。
但就在这时,一阵刺耳的警笛突然从街头爆起。
几人连忙回头看去。
不到一会,一辆辆警车横冲直撞,呼啸而来,停在了酒吧的门口,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好几辆冲锋车。
警车上冲下来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警察,绿色的军装外套着防弹衣、头盔,手里拿着防爆盾,表情严肃得仿佛是要上战场。
不到一会,偌大的酒吧就被警察重重围住。
港岛警察没有武警,只有类似于半军半警性质的飞虎队,也就是介于武警和特种部队之间的特警队。
以往,军装警拿着这身装备,基本上就是不亚于恐怖袭击或大暴动的严重事态了。
看到这一幕,陈家驹目瞪口呆,嘴里的牛杂都还没嚼就被他匆匆咽了下去。
吊,这是要变天啊!
……
家里,林祥坐在客厅沙发上,他第一时间就接到了电话,甚至还不止一个。
“藏毒?我知道了,把客人们都安抚好,见到搜查令就让他们搜,叫律师过来盯着他们,不能给他们栽赃陷害的机会,你知道该怎么做的。”
“不要冲动,山鸡,你让大家冷静下来,乖乖配合,还有,这几天给大家放几天假,工资照发,等元旦后再回来开工。”
“……”
接连几个电话接完以后,林祥长舒一口气,整个人躺在沙发上,闭目养神。
一夜之间,几乎像是掐着秒表一样精准,他名下和文祥集团的诸多产业同时被遭遇了警方各个部门的搜查。
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借口,五花八门,不知道林祥底细的,估计都要以为他是什么叛军首脑,独揽大权准备发起叛乱了。
前天大埔出事,林祥还天真地以为那幕后黑手是在忌惮,才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。
直到这一刻,对方突然发难,才证明他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。
就在这时,林祥似有所感地睁开眼,看到穿着一身睡衣的余文慧轻走到自己面前,脸色凝重,把手机递了过来。
“是阿珍的。”
林祥一顿,拿起电话。
“是我。”
“林生,一位自称是商业罪案调查科张警司的人强行进入了公司大楼,出示了一份……疑似搜查令的东西,要求带走公司的电脑。”
阿珍有条不紊地说着,故意不提她已经核查过对方身份的事情。
如此一来,林祥就是下达任何指示,事后都可以以被阿珍误导作为理由摆脱责任。
一般情况下当然用不到这种话术,这还是林祥第一次听到阿珍如此严肃,可想而知现场情况有多恶劣。
林祥面沉如水,整个人严肃得可怕。
“把电话给他。”
“林生……”
阿珍有些着急。
这其实是她在商业课上学到的伎俩。
通过中转的方式,待会她哪怕是带着保安包围这群警察,最后也不会牵扯到林祥。
但如果让林祥亲自和警方沟通,那责任就很难撇清了。
本来是不用做到这种程度的,但阿珍刚刚同样收到了其他地方遭遇警方搜查的消息,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集团总部……很可能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堡垒。
被警方这么折腾,一旦真让公司各类资料都被警察带走。
换成是家上市公司,估计第二天股市一开盘,那股价能直线跌到底!
即便如此,文祥集团保不住客户和合作伙伴资料的消息传出去,他们在港岛的信誉也是要崩盘的。
因此,阿珍宁愿牺牲自己,也要选择和这些警察对抗到底。
林祥的语气缓和了些。
“没事,让我来和他说,天塌不下来。”
听到这话,阿珍因为措手不及而惊慌的内心,瞬间安宁了不少。
她美目一横,像是一把匕首一样伸到那位张警司面前。
知道电话里的是林祥,张警司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。
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动手,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的同时避开直面林祥的问题。
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给撞上了。
当然,最让他没预料到的,还是这个秘书的强硬,硬生生用各种理由挡着他们,争取了一通电话的时间和机会。
“喂,林生,我是……”
“张sir,我相信你的身份不是假的,因为我的秘书肯定已经核实过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……”
“但我现在很怀疑你的目的。”
张警司得意地笑了笑。
“林生,我们是按照规矩……”
“冤枉我的人比我更清楚我有多冤枉,张sir,你心里很清楚,我的公司查不出任何问题。”
张警司一愣,笑容逐渐维持不住。
“林生,威胁警方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肯定是想着法不责众,这么多人同时搞搞阵,你只是手续上出了纰漏,责任最后怎么都落不到自己头上。”
张警司咽了口唾沫,瞥了一眼阿珍的方向,转个方向,说话的底气都弱了几分。
“你就别为难我了,我……”
“枪打出头鸟,我只针对你,我保证,我会请足一百个律师,从头到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,审判你的每一个表情,逐字逐句审查你说过的每一个字,把你,把你儿子,把你儿子的儿子送上法庭,坐足十辈子牢。”
“……”
张警司喘着粗气,低头不语。
“那些权贵一向是没事收你入袋,有事就摆你上台的,你应该见识过不少了,好自为之,张sir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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