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,随后便坐在了宋轻舟原先坐的位置上。
而原先程君跪的位置上,宋轻舟则跪在了那里。此时此刻,恰如彼时彼刻。
沈机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程君,问道:“这么说人丢了?”
“臣监督不利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宋轻舟赶忙请罪。他们追查了两三个月的目标,好不容易有点了眉目,却又出了这档子事。如今她们已离开了燕京之地,脱离了她们的掌控范围要想再找到,就真有点大海捞针了。
“罢了。”
原本宋轻舟以为会迎来沈机一通责罚,却不曾想沈机坦然的说道:“这也不是你的过错,况且这件事我只想隐匿行事,并不想闹大。毕竟这种违背圣旨的行为,要是传到我父皇耳朵里,那这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。要不然,何必追查了这么久都没她们的踪影呢。”
“这件事先这样吧。”沈机继续说道:“毕竟整个鹰犬卫如今也不是铁桶一块,你也不过是个小统领,能调动的人马还是有限,若让大统领知道了,免不了责罚你。我已经联系刑部了,让他们找些江湖高手帮我去抓人,这种事情我们能少干就少干吧。”
“多谢殿下,殿下英明。”宋轻舟听罢,赶紧向沈机拍了个马屁。
而沈机也是摆了摆手,不想听他的马屁,说着:“早听闻楚地盛产美女,以前还没有机会去,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江南逛逛。本殿下这次算是微服私访,也让你放松一下,随我一同前去吧。”
沈机说着,语气中充满了向往和喜悦的情感。毕竟江南这种地方,挂上的标签,都是些水米之乡、锦绣之地、才子佳人数不胜收等字样。无论在哪朝哪代,都令人十分向往……
长安城的皇宫里,在开完早朝的圣上打算回御书房处理今天的事务,却看见一袭白衣的江白门正站在御书房的门前等着自己。
江白门对世间权力并不关心,虽说圣上给了他一个太傅及文华殿大学士的称号,可他并不用参加朝廷的各种朝会,也不用处理朝中的任何事务。这个称号给他带来的唯一便利只有能够自由出入皇宫,仅此而已。
而这对于江白门来说,也正需要的。毕竟他此番回来重新辅佐圣上,总不可能进个皇宫还要挨个禀报吧。
圣上看见江白门,赶紧向他行了一个弟子礼,道:“见过先生。”
而江白门见罢,则赶紧以君臣礼回应道:“见过圣上。”
“先生免礼。”圣上看着他,好奇的问道:“今日先生拜访御书房,可有要紧之事?”
江白门回道:“圣上可还记得,我对圣上提过民风、民情、民愿这个问题?当初我没急的让圣上做回答,我相信经过这几天的思考,圣上心中想必已经有答案了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圣上说着,上前来到江白门的身旁,说道:“还请劳烦先生,进到屋内来。”说完,便打开了御书房的房门,朝江白门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江白门哑然一笑,没有多余动作,同样做出请的姿势,说道:“虽说我是先生,圣上是学生。但圣上还是皇帝,我不过一介臣民,哪敢僭越,还是请圣上先请吧。”
圣上也不继续推辞,而是直接进了屋内,又坐回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位置上。
江白门环视着这间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的御书房,映入眼帘的,是自己曾花数十万绘制的冀灵两国地图,被挂在一面墙上,正好遮住了大半个墙面。
除此之外,周围还摆放了一些书架,以及圣上的龙椅面前堆放了一堆奏折的桌子。除此之外,偌大的空间里,并无多余的东西。
当今圣上比较勤俭,这是所有文武百官及百姓都知道的。从祥和元年爆发中原国战开始,圣上便杜绝了铺张浪费,将钱财都剩下来填补军费以及救振受战火所影响的百姓。
原本国家一统后,国库空虚,根本拿不出钱来给旧西蜀和旧南楚地界的百姓重建家园。是老首辅颜重惯靠着贪污受贿硬生生搞出了数万两银子,甚至他死之后,查抄的家产还把空虚的国库填补了六层。
也可能是从开始打仗起,圣上便开始节俭了,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成为了一种习惯。他目前为止唯一算的上是铺张浪费的地方,就要属新建的那座颐园了吧。
江白门看着面前的圣上,虽说他是自己的学生,但江白门还是打心底佩服他的。
而圣上也同样在看着他,对于刚才他的问题,也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其实,那日在长皓殿圣上会毫无征兆的跑进去向考生们问那个问题,并不是兴趣使然。而是这个问题原本是江白门用来考自己的,圣上自己并未急的回答,而是转身就往长皓殿去了。
可能这个问题不会有固定的答案,但无论是圣上也好,江白门也罢,想要的都不是一个答案罢了。而在昨日圣上能够果断的拒绝王玄策出兵的理由,除了时机不成熟外,圣上其实也考虑了很多别的问题。
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安定下来,百姓尚且休养生息,若继续爆发战争,岂不会再陷百姓于水之中。
可即便不战,圣上也已做好了养战的准备,他有预感,几年内定有战事发生。所以才会让卫恒积极准备粮草物需等东西,毕竟若真到了那一天,再准备可就晚了。
面对圣上的回答,江白门也是十分满意,他说道:“圣上能有如此觉悟,臣十分欣慰。圣上的事迹也必会青史留名,名垂千古的。”
“先生缪赞了。”圣上谦虚的说道。
虽说圣上是这个天下的共主,九五至尊的存在。在面对自己的老师时,圣上却一点做为皇帝的架子也没有。毕竟江白门也是圣上打心底佩服的人,他在江白门的面前,也永远自谦学生。
毕竟一个仅靠一己之力就能把天下搅的大乱的人,一个满腹经纶胸有治国之策的人,一个不贪图荣华,与世间不争的人,试问哪个君主能不喜欢。
正如天下人所评价的那样,小谋谋一城,中谋谋一国,大谋谋天下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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