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么贸然离开,怕是不妥。”
“祖母虽能助你离开,但怎么也得挑个砚忱不在府中的时候。”
“从离府,到离开京城,需要时间。最好是,等到砚忱离京时,他三两日不回来,那时才是最好的时机。”
姜映晚对老夫人福身,“映晚多谢祖母。”
趁着裴砚忱不在,私下离开这种事,第一次行事是成功概率最大的。
若是第一次不成,日后再设计离府,便也难了。
老夫人深知这个理。
决定帮姜映晚之后,便对她嘱咐等待时机来临前的细节。
“近段时间,因二皇子一案,朝中公务繁多,砚忱免不了要时常离京。”
“砚忱心思敏锐,在他离京前的这几日,晚晚,你们尽量还是如先前那般相处,别提前暴露了心思。”
姜映晚一概应声,“映晚知晓,有劳祖母为晚晚费心。”
老夫人长叹了声。
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心疼,更有惋惜。
多时不见,老夫人本就想与姜映晚多说说话,如今再加上离府一事的不少细节都需细细商议,姜映晚在紫藤院待了将近一个多时辰。
等她回碧水阁时,已经将至正午。
自从那天得知裴砚忱那场所谓的交易没有期限之后,姜映晚心口就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。
今日老夫人的助力,让那块压得人喘不上气的巨石有了挪动的痕迹。
紫烟看出了自家主子开心。
主子开心,她身为奴婢也跟着开心。
回到碧水阁后,紫烟喜笑颜开地走上前,问姜映晚:
“奴婢前几日新学了一种糕点,小姐可有兴致尝尝?奴婢给小姐端来?”
姜映晚眼中暗淡的光晕随着离府这事明亮了不少。
唇角的弧度也不自觉弯起。
“好啊。”她点头应下。
紫烟忙转身出去备糕点。
今日天气很好,虽已入冬,但阳光格外灿烂,又到了正午光线最强的时候,初冬的凛寒都被带去不少。
姜映晚心情好,连带着房间那盆石斛兰也有了打理的心思。
紫烟端着热腾腾的糕点进来时,姜映晚正在给石斛兰修剪枝叶。
紫烟将糕点放在旁边,忽而想到一事,她看向自家主子问:
“小姐,过些时日我们离开的时候,是直接回邺城吗?”
姜映晚剪枝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。
很快,她神色恢复如常,说:
“邺城寒冬冷,其他不少郡县我们都置办了宅院,也可以先去旁的郡县待一段时间。”
等她离开后,裴砚忱回府若是发现她不在了,如果他想让人找她,必然是率先派人去邺城姜家旧祉。
若是避开邺城先去别的郡县的话,正好也能暂时避一避。
紫烟眼睛一亮,忽而想到一个地方,对姜映晚说:
“奴婢记得先前听夫人说,南边的阳翟城冬日暖阳如春,风景又好,是个不错的地方。”
“正好奴婢记得,在阳翟恰巧也有我们的商铺,小姐,我们可以考虑去那里。”
姜映晚含笑点头,“倒是可以。”
……
戌时三刻。
裴砚忱从府外回来。
姜映晚正在看账本,刚好翻到一本阳翟城送来的,紫烟兴高采烈跟她说着这个地方有哪些有名的景致。
姜映晚一边翻着账本,一边轻抵着额角勾着唇角听着。
直到片刻后,碧水阁外骤然传来一声丫鬟婆子们的请安声。
紫烟的声音霎时一停。
紧随着,裴砚忱的声音远远自外面传进来。
紫烟惊恐地往外面瞟了一眼。
哪怕在说话的时候,为了避免隔墙有耳,她将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,在没说完的时候,冷不丁听到裴砚忱过来,她心里仍是‘突’地狠跳了一下。
姜映晚唇侧轻松的笑意很快散去。
她合上账本,看了紫烟一眼,起身往外走。
在她还差两步走到门口时,裴砚忱推门进来。
紫烟低头行礼。
下一刻,就听侧前方落下一道冷淡的声音:
“不必再侍奉,出去。”
紫烟早已习惯了这种被撵出去的场面。
低低应了声“是”,便福身退去房外。
紫烟出去后,房中只剩姜映晚和裴砚忱两个人。
他没说话,漆黑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身上。
那种锋芒的视线,仿佛具有穿透性般。
似能轻易看穿人心中所想。
姜映晚面上不动声色,内里心跳却逐渐加速。
直到片刻后,她听到他漫不经心问:
“听季弘说,今日一大早,祖母就喊了你去紫藤院?”
姜映晚面上维持着平静。
“昨日没来得及陪祖母说话,今日祖母让方嬷嬷来了趟碧水阁。”
裴砚忱面上表情轻淡。
仿佛只是随口闲聊。
“那说了什么?”
姜映晚半真半假回:
“祖母问了两句和容家的亲事,再有,便是祖母身体这一块了。”
裴砚忱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。
但别的什么都没再问。
昨日他没有出府,有些公务耽搁下来没处理。
今日除了当天的安排,还要将昨日落下的公务补上,一整日几乎都没空闲。
他喊着姜映晚陪他去用了晚膳,随后便拉着她去了内室沐浴。
今夜裴砚忱和昨晚一样宿在了碧水阁。
不同的是,昨晚他没碰她。
今夜却从内室出来后,便径直将她抱去了床榻上。
深夜极静的夜色中,姜映晚伏在床榻上累的昏昏欲睡,就在潮湿水雾的眼眸即将阖上时,冷不丁的,他掐着她的腰搂过来,毫无预兆地问出一句:
“祖母那么希望你与容时箐结亲,没提重新定亲之事?”
姜映晚的困意顿时消了大半。
她心底升起凝重与防备。
但脸上不见任何异样。
只在他掐着她的腰再次压下来时蹙了蹙眉。
“婚姻大事非儿戏,哪有前脚取消,后脚再定的?”
“是么?”他意味不明低笑一声。
扣着她下颌吻下来。
“我还以为,对于和容家的这桩亲,晚晚一开始便打算着先暂时取消,再重新定亲。”
他暗指的,是她那封书信。
姜映晚只装作听不懂。
并未回应。
她偏头,避过他的吻。
细眉蹙着,实在是受不住了,忍不住伸手去推他。
“很困,我想睡了。”
他握住她手腕压向一旁。
嗓音中含混不清地“嗯”了声。
掌心却箍着她轻颤盈软的腰肢没放开。
“你先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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