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也不知是谁的手先抓到他的帽子——

    “刺啦”一扯。

    俩妇人看着手中抓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祁书羡身子僵在原地,几乎瞬间,便感觉到所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,不,是头上!

    “居然是真的!”

    “祁世子真的英年早秃……”

    “昨日我娘子来时还问咱们这怎么有了这样俊的守卫,可再俊的脸配上这发型,也难办啊!”

    祁书羡身子晃了晃。

    竟顾不得此刻是在当值,转身,朝着城外掠去。

    至于为何不往城内去,自然是因为城内人多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商二!你这招真损啊!”不远处酒楼里,裴玉安将这场戏看完,忍不住啧啧几声。

    叶荣大笑:“早知道该将我妹子带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陈宝靖立刻抬头,叶荣的妹子圆脸杏眼,他一直都有好感,但从前长得胖,不敢说。

    如今……

    如今瘦了,也不敢说。

    叶荣没看出好兄弟的小心思,哼笑道:“她以往一直说要嫁给祁书羡这样的男子,说他长得俊,文武双全,啧啧……就这头发,还不如全剃了呢!”

    陈宝靖心中咯噔一声。

    长得俊?

    那自己岂不是没戏了?!

    商行聿冷哼一声,一个大男人行事阴暗,明明和离了,还想言语挑拨他同公主的关系。

    祁书羡这是自作自受,活该!

    然而祁书羡英年早秃的消息到底没能成为京城最新最热话题。

    因为,就在这日傍晚,另一个消息快马加急从漠北军中送来——

    北狄军毫无征兆夜袭漠北大营!六处装满军粮的粮仓被袭,漠北军粮一夜之间损失七成。

    原本交好的北狄与晟国,因这一封急报,顷刻之间处于战备状态。

    出使晟国的北狄四皇子潞绰,及其所带来的北狄将士宫人,也被重重看押起来。

    “看来,徐总督并没有重视本宫的劝告。”盛知婉听闻消息,面色很难看。

    自从盛世堂与她的关系揭开,她便往漠北军中送了一封信。信是给徐总督的,而且,也收到了对方的回信。

    信中徐总督言之凿凿,会对北狄加以提防,军粮也会尽量送至后方据点仓库保存。

    可若他真的按盛知婉的话执行,如今漠北军营的粮草便不会被毁七成!

    “北狄不是同咱们交好吗?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?”

    “消息是不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漠北寒灾还没过,怎么又要打仗?!”

    大街小巷,茶余饭后,就连一向埋头过着自己日子的百姓都难免对此事关注几分。

    更遑论,那些向来以讨论家国大事为己任的学子士族们。

    聚贤茶楼每日人满为患,许多有名的才子忧心忧国、讨论热烈。

    不久前才从苍南打了胜仗回来的祁世子,理所应当再次被提及。

    “师老兵疲!徐总督毕竟年龄大了,漠北大军这些年在徐总督的带领下军纪废弛,早该补充新鲜血液进去!”

    “祁世子胸有韬略,以弱胜强,若是让他带兵,怎么会被区区游牧北狄偷袭?”

    “我听闻徐总督第四房小妾便是北狄女子,你们说,徐总督是不是暗中早投靠北狄了?”

    “不然怎么一夜之间让北狄烧了七成的粮草?”

    “没了粮草,大军再厉害也没用,当务之急还是应先将粮草到位……”

    朝堂上,亦是一片纷乱。

    崇晟帝面色阴沉,他本以为阻止了潞绰死在晟国,北狄便暂时不会出兵。

    但寒灾不止让漠北陷入困境,北狄亦是。

    如今北狄先行一招,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……

    “好了,说这么多,诸位认为谁能担任运粮与监军之责?”

    话落,一片沉默。

    裴令远目光扫过周围,见没人愿意站出来,当即出列:“陛下,微臣愿去!”

    崇晟帝扫他一眼:“英勇有余,智谋不足。”

    裴令远脸一红。

    商天昊蹙眉跟着出列,崇晟帝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,只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应下。

    盛芫皓垂眸,自然知道父皇在等人说出祁书羡的名字。

    祁书羡是父皇为他培养的人。

    但这时候却不该由他说出来。

    盛芫皓没说话。

    太子盛芫莙,二皇子盛芫淇这时齐齐站出来:“父皇,儿臣有人推选!”

    二人话落,彼此对视一眼,暗含敌意。

    “祁书羡!父皇,儿臣推选不久前才从苍南立功回来的祁世子祁书羡!”盛芫淇抢先说出。

    大皇子恨恨瞪他一眼,盛芫淇对他挑衅一笑。

    大皇子这才道:“父皇,儿臣推选之人亦是祁书羡!祁书羡用兵如神,善用地利天时,若让他去漠北为徐总督做副将定是能让北狄败退!”

    “祁书羡……”崇晟帝沉吟片刻,颔首:“不错,去宣祁书羡入宫见朕!”

    风云变幻,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,让祁书羡再次起复。

    户部筹集运往漠北大军的粮草时,祁书羡这个新受封的监军副使也没闲着。

    他重返兵营,每日点兵、练兵,挑选着几日后前往漠北的护送军队。

    军队出行的前一日,商行聿在他回国公府的路上拦住他。

    祁书羡看到他,面色便是铁青。

    当日城门外的事他虽没有证据,但无需证据,他也知道那些人是商行聿找来的!

    除了他,还有谁知道自己脱发之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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