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他能在此处遇到盛知婉当真是凑巧。

    不远处酒楼门口,祁书羡望着这一幕,拳头一点点收紧。

    商行聿!又是商行聿!

    盛知婉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收受商行聿给的东西!

    贱妇!不知廉耻!

    才与自己和离多久,这便耐不住寂寞了?

    他眼眸阴鸷,浑身的酒意。

    方才从国公府离开,他心中烦闷便来这里喝酒。

    三皇子要烧棉,他不愿如此。

    他告诉孟央自己不悦,只是因为那些棉代表了漠北百姓活下去的希望,并不是因为那些棉是盛知婉的……

    但真的是吗?

    他的确心疼那些棉,也觉得三皇子不该为了银子便让无数百姓去死,但……若那些棉不是盛知婉的,他还会如此进退两难吗?

    或许会,但不会如此烦闷。

    烦闷到明明已经下定决心,还要来此处买醉!

    甚至就在方才,他还想借着酒意去找盛知,去提醒她——

    三皇子是在为陛下办事,让她赶紧将漠北的人召回来,不要同三皇子作对,更不要坏了陛下的大事!

    他已经走到了门口……

    没想到,却看到了这一幕!

    祁书羡呵呵笑了两下,望着渐远的马车眼底满是冷意。

    好啊盛知婉!

    既然你无情,那也别怪我无义!

    祁书羡转身,往国公府走去。

    漠北,冀州府。

    杜逸之正在同北杜十八房的主事人议事。

    前几日府衙的动作,还是让北杜众人生出些许畏惧,生怕下一刻便有逃出的“马贼”冲到自己家中。

    杜逸之此时候便是要稳定住民心。

    大谈阔谈寒灾结束之后,北杜将能得到的好处。

    单到家族还不够,每一房,根据每一房在寒灾中的贡献,自然还有自己的功劳。

    一番话,说得北杜各房主事人心尖直颤,尤其是他们带来的年轻子弟,更是热血上头。

    “逸之堂弟,我家有兄弟三人,还有许多下人,只去下辖县告知百姓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逸之堂弟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交给咱们?”

    “还有我家,我家兄弟四人呢!”

    “逸之堂哥,我虽然年纪小,也能办事……”

    十八房人争着表现,一反方才来时畏惧退缩的态度,杜逸之心中很满意。

    他轻咳一下,道:“各位叔叔伯伯、堂弟堂哥们也看到了,如今府衙同南杜沆瀣一气,为什么?因为他们看不起我杜逸之!想借此,将我逼出冀州,但他们大错特错!”

    “因为,我不仅仅是为公主办事!我是在为那位!”

    他指指天,眸光一扫。

    众人眼神顿时狂热。

    杜逸之这才继续道:“国法不可违,南杜作为冀州府大族,在国难寒灾来临时,却只想个人利益,勾结官府,泯灭良知!

    此事待漠北寒灾结束后,我自会禀明上头,南杜……唉!”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北杜众人双眸发亮——南杜,完了!

    多少年了,南杜、北杜虽然还顶着同一个杜姓,却早已没什么骨肉亲情。

    南杜既然能用当年的手段打压杜逸之母子三人,对北杜之人,又何尝不是如此?

    就比如杜九叔的儿子,杜允坤,曾是杜家小辈中才能最出众的一个。

    只因为同杜老夫人的孙子杜邝,年纪相仿,有一次考试时成绩比杜邝高了几分,便被惊马踩断了腿。

    杜九叔恨南杜入骨!

    这些年却不得不为了活下去,接受了南杜给的三百两赔偿。

    三百两,买他儿子的前程!

    他对不起妻子,也对不起孩子,但如今,他终于能为儿子做些事了!
本文链接:https://www.tailaixsw.com/180_180571/635943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