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老夫人憋闷许久的心胸终于舒张许多!

    本该如此!

    一个毫无背景的杜逸之也敢同杜氏作对!

    她让人去请他,愿意见他,是给他面子!可他不知好歹,仗着背靠公主,投靠北杜。

    笑话!

    如今又如何?

    公主又如何?

    那位要烧棉,他就算死在这场火中,他背后的那位公主主子,敢说半句话吗?

    杜老夫人当即让人去府衙将严知府请来,此事还需要严知府去做。

    “刚好,严知府的人如今值守着盛世堂,做起这件事也容易……到时候,将事情推到一个衙役身上便是。”杜老夫人摩挲着佛珠道。

    杜成从最开始的茫然,听着杜老夫人同其他长辈商量接下来的计划。

    他今年十八岁了。

    如杜逸之所言,已经不小。

    虽然性格冲动,但该有的脑子还在。

    烧棉?

    即便是他这样锦绣堆里长大的小少爷,也知道如今的棉花对于冀州府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寒灾来得突然,冀州府毫无准备,冀州又不盛产棉。

    如今每一斤棉,对冀州的百姓都是一份活命的机会。

    这信中却让他们将棉烧了!

    虽然……那棉花是杜逸之的。

    杜逸之是奸淫女子的罪犯的儿子!

    杜逸之是个天生坏种!

    他还斩了自己的爱马,害自己在好友面前丢丑!

    可一码归一码!

    烧棉,这怎么能行呢?

    杜成张嘴:“大祖母,父亲!我不同意!”

    “你们以前不是说杜氏是冀州府的大族,所言所行,都该无愧于心、无愧于冀州府百姓吗?”

    “如今棉花是冀州府百姓的命,你们怎么能烧棉?写这信的人究竟是谁,他这不是在草菅人命吗……”

    “啪!——”

    一巴掌重重甩在杜成脸上。

    杜三爷想要阻拦,又被自己父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杜三,谁让你把他带来的?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也是激动糊涂了,居然没注意到杜成也在!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,”杜三爷是想着那位寄来的信,若是自己儿子也在,不就相比其他小辈,更早一步与那位有了关联?

    或许还能在其中做些什么,得到那位的看重。

    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是让他们烧棉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,他们这些人知道也就罢了。

    杜成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辈,万一坏了事——

    “杜三,我不管你捆也好绑也罢,这件事绝不能透出半个字!否则,”

    杜老夫人说到这,望了杜成一眼。

    杜成如坠冰窟,只觉从前慈祥和蔼的大祖母,居然这般可怖。

    他被父亲连拉带拽地扯回了家。

    杜成在路上想说什么。

    杜三爷咬牙切齿:“你想让整个杜家跟着你陪葬?”

    杜成到嘴的话便又咽回去。

    直到回到家中,被关在房间,杜成整个人依旧恍恍惚惚。

    父亲在外同母亲说了什么,他听不清。

    但从这天起,他真的被关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房间不大也不小,只有一扇窗,也被父亲找人从外钉得死死的,只露出一片小小的窗口。

    他能看到外头的积雪。

    看到守在外头瑟瑟发抖的下人。

    他们即便穿得那样厚,还是冷得生了冻疮,那那些连棉衣都没得穿的人呢?

    杜成再次病倒了,且因为是心病,比上一次更加严重。

    杜三太太哭成泪人儿,守在自己儿子身边。

    都怪那该死的杜逸之!

    若不是他,自己的儿子怎会受到惊吓,如今还被老爷关起来?

    与此同时,林弈也看完了信件。

    看完之后,他一人在房内坐了小半个时辰,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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