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相对。
杜逸之知道今晚的事同眼前这些人脱不开关系。
对面的人也知道他清楚。
彼此相知,却还要彼此演戏。
杜三爷觉得大可不必如此,杜逸之算什么东西,也值得他们冒寒风陪他演戏?
他冷哼一声直接问道:“行了杜逸之,你的棉烧没了跑我们杜府门口来做什么?你总不会是觉得我们杜府烧了你的棉吧?!”
“你要是有证据拿出证据,你要是没证据,”他大笑两声:“不如赶紧想想该怎么跟你的公主主子回禀此事。”
“杜三!”杜老夫人喊了一声,眼中却没有不悦。
杜逸之实在太过狂妄,如今,她也想看看他面对此种境况,还能有何挣扎?
总不会,这时候想着服软同杜氏求援告饶吧。
呵,晚了!
她心中这般想着。
却见,杜逸之根本没有看她一眼,而是目光怜悯地望着杜三爷,而后,一招手道,“阿简。”
“咕噜——咕噜——”
板车轧在杜府门口被清理出的青石上。
杜府众人莫名其妙。
便看到那板车上,被白布盖着的东西。
那是什么?
杜府众人只看着白布下的形状,便有了猜测。
杜老夫人捏紧手中佛珠。
杜三爷嫌恶地后退两步:“晦气!杜逸之你这是做什么?都说了你的棉失火那是你自己的事,你弄个死人在杜府外头想恶心谁?”
“来人!快来人!”
他话落,好几个杜府的门房冲出来。
杜三爷一指阿简和杜逸之:“快将他们轰走!”
“等等——”杜逸之深吸口气:“杜三爷,方才不是问杜某来做什么吗?”
杜三爷拧眉。
杜逸之道:“杜三爷方才说杜某怀疑今夜的火是杜氏所为,实在是误会了杜某!”
“杜某就算怀疑严知府,也不可能会怀疑到杜氏,更不可能会怀疑杜三爷您!”
严知府脸皮一抽。
杜三爷愣了愣。
杜逸之目光已经落到身后的板车上,眼神哀痛,满是怜悯:“杜某此来,一是为慈济院的幼儿来谢杜府、谢杜三爷教养出了杜成这样舍己为人的子弟!二来——”
杜逸之声音一顿,又一字一句,清晰道:“二来,也是给杜府,报丧的!”
什、什么?
杜府高高的门阶之上,所有人脸上或嘲讽或鄙夷或嫌弃的神情,在这一刻,全化为茫然。
而后,是巨大的愤怒!
杜老夫人当先便要开口。
然而下一瞬,杜逸之一颔首,面无表情的阿简,将板车上的白布掀开。
杜氏所有人,便都看到了上头躺着的那人。
杜三爷刚酝酿出的讥讽,蓦然僵窒在脸上,他嘴唇徒然地张了张,没有丝毫声音。
杜老夫人眼眸猝然瞪大。
杜家其他人,亦是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。
最后所有的视线,落在杜三爷身上。
也有人,望向严知府。
严知府最是惊愕,他往前两步,面色随着映入眼中的那张脸,越发惨白。
怎会、怎会这样?
这……是杜成啊!
杜三爷唯一的儿子杜成,他怎么会死了?
“老爷——老爷不好了!成儿、成儿跑了!”就在这时,几个踉跄的丫鬟跟着前头的妇人,跌跌撞撞朝着这边走来。
杜三爷冰雕一般的身体,随着这一声,似乎猛然回过神。
他不可置信,只觉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。
“老爷——”
杜三太太后悔极了,儿子要喝粥,她便去盛粥。
她以为是儿子终于想通了,一时高兴,没有将门锁好。
谁承想便让他跑了出去!
老爷说了,今晚事情重大,万不可以让成儿出去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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