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可是大大的好人哩,要不是他,这一个冬天,俺们村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!”
村头大娘一边说着,一边展示出身上的新棉衣,“这就是俺从盛世堂买来的棉做的,暖得很!”
几位扈从面面相觑。
这已经是他们打听的第六个村子,每个人说法都差不多。
“盛世堂……”
王淮之的扈从,终于记起来这名字为什么听着耳熟了。
他记得上次自家公子同庆宁公主打赌,便是因为这盛世堂?
这……不会是庆宁公主的手笔吧?!
扈从嘴角抽了抽,心想自家公子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啊。
但没办法,来的人也不止他一个。
众人打听完便准备返程。
至于画中其他的——
低价棉的事是真的,烧棉的事是真的、慈济堂被烧也是真的!事实如此,其余的,还用问吗?!
百姓们相信一个伙计能做出这种事,他们可不信,公子们自然也不信!
这样多的棉定然有人严加看守,一个伙计,多大能耐?
他会飞天遁地不成!
随扈们也是百姓出身,有些人身份更加低贱,天然对着士绅阶级有种对立。
几人心中自有猜测,于是快马加鞭,又赶回京城。
这几日,画仙舷元子画作再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,不少学子专门从其他地方跑来观看。
聚贤茶楼内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。
而画上的内容、猜测,也随着每一个来观画的人流传到更多人的耳中。
不少人甚至专门在此处等着几位去冀州的扈从!王淮之等人更是每日被问上一遍。
“公子!”
“公子!”
几位扈从回来刚一露面,便被等待的人团团围住。
王淮之让扈从将打听的消息说出来。
扈从面带犹豫……
“有什么不能说的?打听到什么说什么!”被众人捧了好几日,王淮之正是志得意满,当下命令扈从实话实说。
扈从无法,只得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,其他几位扈从纷纷补充。
听到盛世堂几个字,王淮之耳中嗡地一声。
他身旁有个不太会看眼色的学子道:“淮之,我记得庆宁公主捐赠物资用的便是盛世堂的名义,难道这些棉,也是公主捐赠的?”
“不、不可能吧!”王淮之不愿承认。
“那烧棉的事居然是真的!!”人群中,有学子碰落茶盏。
溅射的瓷片,让众人猛然将偏了的话题重新拉回来。
“这样说,画仙的画,画得便也是真的?!”
“什么伙计?一个伙计哪来这么大的能耐?”
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。
此时这些学子们群情激愤,再传出去的,已经不是简单的推测和流言。毕竟他们可是让人亲自去看了的,实打实发生的人间惨剧。
当即,学子们一篇篇的诗作、文章雪花般飞出去,说的全都是冀州府的事。
这般动静,自然也传入了国公府。
孟央脸色煞白,不愿相信!
“不,不可能!”
“不过是一幅画而已,那些学子们真是疯了,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说画上之事是真的!”
“还传得这样信誓旦旦,明明三皇子只让人烧棉,根本没说要烧慈济院的孩子!”
“他们如此乱传,还写诗词文章污蔑官府?就不怕官府查办下来,让他们担责?”
祁书羡脸色难看。
小厮从外头抄录来的诗词全部放在他面前的桌上!
烧棉……
是三皇子下令,为陛下敛财。
他无法,也不能阻止。
可,烧慈济院呢?
祁书羡心中冰凉。
“什么画仙,妾从聚贤茶楼外经过时还特意去看了眼,不过如此!那些学子真是疯了……”
孟央摇着头,以她的眼光,不过是一幅再平常不过的画罢了,有什么可吹捧的?
可祁书羡听到画仙二字,面上神色却忽然顿了顿。
他垂下眸,想起一件旧事。
那时,他同盛知婉认识不久,画仙的名头方传出来。他也同其他人一般,心心念念想亲眼见一见对方画作。
结果翌日,盛知婉真的将一幅画仙之作拿来赠予他。
虽然那画上没有落款,但无论从笔法、技艺,都能看出是舷元子的作品。
可惜无论他如何打听,盛知婉始终不愿透露那幅画从何处而来,只是告诉他,是从别处拍来的。
可怎会这样巧?
自己前一日才说了想见,后一日,她便拿了对方的画来。
当时不曾细想。
可如今再配上今日之事,一个荒唐又不可置信的猜测蹿入祁书羡心头——
盛知婉同画仙舷元子,相识?!
是了!
只有相识,她才能随随便便得到对方的画作;
只有相识,在盛世堂的棉花被烧后,舷元子的《千里冰封烧棉图》才出现得这般恰到好处!
想到这,他霍然起身往书房走去。
孟央一惊,连忙跟上他。
祁书羡此时已顾不得同她说话……
ps:这几天都是两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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