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贵送菜；牛大汉就在家里做饭。
他到菜园子摘了一些青椒、白菜，准备做青椒炒蛋、爆炒白菜，再加昨天剩了些荤菜，正好够早上下饭。
李默然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体恤，下面穿着黑色的短裤，仍旧光着一只脚丫子蹦蹦跳跳。
牛大汉让她烧火。
厨房里满是浓烟，呛得人只顾咳嗽。
“咳咳~”李默然拿着竹筒吹得满脸黑灰，即便如此，土灶里也没有燃起火焰。
牛大汉痛批：“你不是农村长大的吗？怎么烧火都不会？”
“咳咳~好久没烧了。”李默然委屈巴巴说：“要不还是你烧火，我来炒菜吧？”
“算了算了，你出去别碍事就行。”牛大汉也没指望她能帮忙，是她自己硬要帮忙。
被下了逐客令，李默然还是不肯离开。
她蹦蹦跳跳地连拐杖都懒得拿了，扶着灶台说：“我来吧，让你尝尝姐姐的手艺。”
常言说得好，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着他的胃。
李默然蠢蠢欲试。
牛大汉半信半疑：“你行不行啊？做菜好吃吗？”
“我在家都是自己做饭，肯定好吃。”李默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，里面有点狡猾。
牛大汉帮着烧火。
不一会儿，灶台里燃起大火。
米饭熟了，黑色的铁锅咕噜噜地冒出水泡。
牛大汉怕村里人议论，也就没有去富贵家做饭，铁锅子可年代久远。
这种锅子煮开的米汤水，要掀开盖子再煮几分钟，还得拿筷子在里面插几个小洞，让白米饭彻底通气。
李默然舔着小舌头说：“我可以吃米汤煮鸡蛋吗？”
牛大汉摇着头说：“尽量别吃。”
他自个倒了些米汤，用一个小碗装着，米汤浑浊乳白，是米饭的精华。
李默然馋得想喝。
牛大汉将一个鸡蛋在瓷碗的边缘敲碎，蛋白蛋黄就滚了进去。
‘嘶嘶~’凉气遇见滚烫的米汤水，散发出几缕青烟。
李默然赶紧搜索：脱臼了能吃鸡蛋吗？
答案是：可以吃鸡蛋，鸡蛋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、脂肪和碳水化合物，营养价值很高。
她喜滋滋连忙又搜：脱臼了能喝米汤吗？
答案是：米汤味道甘平，有益气、养阴、润燥的功能，起到很好的不养作用，可以喝的。最主要后半句还说，可以在米汤中加入一个鸡蛋。
李默然高兴得连忙喊道：“你骗我，我可以吃米汤煮鸡蛋，快给我打一个蛋，我们一人一半。”
牛大汉早就打进去两个蛋了。
李默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嗔道：“好啊，大汉弟弟，你也学会不老实了！”
牛大汉无奈地摇头。
从李默然拿出手机，满脸严肃地搜索起来，他就知道独吞是不可能了。
李默然冷哼，瞟着他将米汤煮蛋的瓷碗放到饭锅子里面，才收回目光开始切菜。
牛大汉继续烧火。
他拿着火钳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灶台里的干柴，将它们互相重叠地架在一起，留着空隙让氧气进入。
火烧得更旺。
李默然切好菜了，看着刀工还是不错，像是切过菜的，白菜切成一段一段，青椒也切整齐划一。
牛大汉将炒菜的锅子架好，饭锅则被放在了炉子上面。
李默然拿着油倒在锅里。
“噼里啪啦”响起爆破的声音。
菜籽油的香味飘了出来。
牛大汉昂着脑袋小心提防。
李默然要是不会炒菜，这些油非得溅出来不可。
果不然啊，她将青椒一股脑倒了进去。
“哗啦扒拉”直响，很多油水都溅了出来。
牛大汉连忙用手臂挡着。
李默然尖叫一声，差点被吓得趴在地上。
牛大汉鄙夷道：“你到底会不会炒菜？”
李默然俏脸微红说：“会啊，我在家里天天炒呢。”
牛大汉滚动喉咙，还是乖乖烧火。
李默然忙着。
青椒传出几缕呛鼻的香味，三个鸡蛋被砸开扔下。
紧接着又是白菜，噼里啪啦，牛大汉瞥见青椒炒蛋已然无语。
碟子里面，一盘辣椒有一半软趴趴的被炒得完全熟了，而鸡蛋也有些地方煎得发黑。
这就算了，李默然还恬不知耻地说：“怎么样？姐姐的手艺还可以吧。”
牛大汉如牙齿漏风般：“可以。”
“那待会你多吃点。”李默然眉开眼笑。
她拿着锅铲，一下一下翻着白菜，等得出锅以后，富贵刚好从门廊里过来。
“在炒菜了啊。”他打了个招呼就和牛大汉并排坐下。
牛大汉问：“送菜有什么情况没？”
“没有，就小王说，采购在跟其他人说合作的事了。”富贵还觉得有点可惜，好端端损失了好多钱呢。
牛大汉点头道：“没关系，我们只要安心种菜，种出好菜，我相信以后他们还会求着来买。”
“不会吧？”富贵不信。
李默然却说：“这个倒是真的，按照我们银行投资行话，只要消费者喜欢，资本都会为这个买单。”
“俺听不懂你这个。”富贵抓着脑袋，明明是回李默然的话，眼睛却看着大汉。
他不敢直视李默然，害怕说话打结。
李默然道：“意思就是只要蔬菜好，能有一批人喜欢吃喜欢买，为了吸引这些人，饭店酒楼啊就要抢着买这些蔬菜，因为这批人不光吃蔬菜还要吃其他的东西。”
她也看着大汉，就好像在跟大汉解释。
牛大汉无语。
他就像两个人的传话筒。
富贵看他；李默然也看他。
牛大汉无辜道：“你俩说话看着我干嘛？”
富贵和李默然都选择无视。
锅子里的白菜终于熟了。
李默然用碟子装好。
富贵已经拿着碗开始盛饭。
这时候外面传来几声小奶狗的叫声，吓得鸡鸭逃跑。
“汪~汪~”小狗还奶凶奶凶地追逐。
母鸡咯咯求饶，鸭子也嘎嘎讨好。
富贵扭头到门口看着，高兴叫道：“吴老师，您咋来了？”
“我到这里通知大汉，我们的工程队入村了。”吴自学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苍老中带着说教的力量。
李默然也甜甜招呼：“吴老师好。”
牛大汉将米汤煮蛋摆好上桌才抽出身来。
吴自学走到门槛前打量着说：“你这丫头也在这啊！这脚怎么了？”
李默然连忙诉苦。
吴自学慈祥地宽慰：“那是该好好休息，不能到处乱跑，万一再扭伤了可就麻烦了。”
李默然委屈地告状：“大汉还要赶我走呢！”
“这个牛大汉！你是怎么回事？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？”吴自学扶着门框就开始炮轰式教育：“我是怎么跟你说的？杨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？你怎么还没有一点怜悯之心？我们活着，就是为了奉献祖国，帮助别人，成就自己。你看看你，小李摔伤了，在你家住几天怎么了？你就这么不乐意？吃你几碗饭了？她一个女孩子能吃多少？你长得这么壮，大不了少吃一碗！你说说你，怎么还是听不进去这些话呢？”
牛大汉懵啊！手里还拿着两个碗呢。
李默然扭着头捂嘴偷笑。
富贵望着地板也不吭声，一只手抓着不痒的脸面，乖得和儿子差不多的。
小黄狗使出浑身力气跳到门槛上，挣扎着爪子汪汪叫着，好像帮腔。
门槛太高，它又太小，蹬着后腿也跃不过门槛，反而滑稽得跟乌龟一样挣扎着四肢。
“汪汪汪~”狗仗人势，龇牙咧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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