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大汉睁开眼睛，就看见小黑鸡站在浴桶的边缘，正想跳下水来。
他连忙抓住说：“你跳得真高。”
浴桶离地面至少有一米多高，这只小黑鸡才巴掌大小就能飞这么高了，要是在大一点，非得跳到屋顶上不可。
牛大汉乐呵呵说着：“你这小黑鸡，太顽皮了吧？我答应你的泡澡那是等我泡完之后。”
小黑鸡不服气地摇头摆脑，想要钻到水里面去。
牛大汉无奈道：“你又不是鸭子，这么喜欢玩水？”
他才没兴趣跟一只鸡共同沐浴呢。
可怜的小黑鸡被丢到地上。
牛大汉用香皂搓着身子，正想美滋滋伸个懒腰；小黑鸡又蒲扇着翅膀跳了上来。
它的眼睛滴溜溜转着，一到上面就往水里面钻去，跟鸭子的动作一模一样。
牛大汉吃惊地双手拦住，手里的香皂都掉进热水里面。
小黑鸡最终被阻拦下来，不过身上已经有点湿漉漉了。
牛大汉气道：“你这小黑，想要泡澡能不能先洗干净？”
他一只手抓着小黑鸡，一只手捧着热水给小黑鸡凌空冲得干干净净。
小黑鸡叫着挣扎。
牛大汉洗完才说：“好了，别叫了，到里面来吧，可不许拉屎，不然明天我就给你宰了。”
小黑鸡似乎听懂了一样点着脑袋。
牛大汉却不太放心，一只脚曲折地站在浴桶里面，随时都有冲出去的准备。
小黑鸡到浴桶里面，泡在热水里喜滋滋地蒲扇起翅膀。
‘哗啦啪啦。’无数水滴溅了一脸。
牛大汉抹掉脸上的水滴喝道：“你就不能老实一点？”
小黑鸡可会游泳。
它本来就懂闭气的法门，这会儿一溜烟钻到水底下面。
牛大汉警惕地瞪眼张望，黑乎乎的也不清楚，凭直觉来说，水里面没有冒出什么泡泡，还是可以放心洗的。
小黑鸡一会儿左、一会儿右，时不时能撞到他的腿脚上面。
突然，牛大汉叫道：“大胆！你往哪里啄呢！”
小黑鸡也惊魂未定地冒出水面。
“唧唧。”它不安地叫着。
牛大汉又好气又好笑地用一根手指头对着它的小脑袋点点点：“你给我老实点，那不是虫子！”
小黑鸡歪着脖子想了想，却也乖了很多。
牛大汉见它飘在水面，摊开两只翅膀，仰面游动才放心下来。
他捡起香皂，继续搓着。
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快，吹得浴桶里的热水温度骤降。
牛大汉搓完之后，见小黑鸡没有异动，这才放松下来，继续枕着木桶仰望起漫天星空。
‘要是这水温一直热着那该多好。’牛大汉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泡两个小时。
他想着想着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
昨晚没有睡好，现在被热水泡得浑身无力，一股睡意也就袭上心头。
小黑鸡突然跳到他的肩膀上，两只小爪子轻轻勾着。
牛大汉懒散地睁开一只眼睛说：“干啥啊？”
他都不想动了。
小黑鸡昂着头，对着他的头皮啄来啄去，好像在寻找虫子。
牛大汉重新闭上眼睛，还别说，这感觉挺舒服的。
小黑鸡没用什么力气，堪比头皮按摩，整个后脑勺都麻溜溜的，被啄得毛孔打开，血脉喷张。
牛大汉碎碎念着：“不错，在上面点，到头顶上去，到处啄啄。”
小黑鸡还真跳到他的脑门顶上，两只小爪子走来走去，在头发堆里找着虫子。
牛大汉笑眯眯的。
这跟小黑鸡泡澡也不是一无是处嘛。
他更是贪婪地缩了缩脖子，想要小黑鸡啄完整个头皮。
小黑鸡也不负他望，一直在殷勤地劳动。
水温越来越凉，牛大汉都点舍不得起身。
他突然将小黑鸡从头顶上抓到浴桶里面说：“来，啄这。”
牛大汉抬起手臂露出咯吱窝。
小黑鸡毫不犹豫啄了一口。
他便乐呵呵地捂住说：“算了算了，太痒了。”
小黑鸡反而兴奋得往里面钻呢。
牛大汉将它推开，它还拍着翅膀继续钻来。
牛大汉训斥道：“别闹，赶紧洗，洗完早点睡觉。”
一人一鸡打闹一阵子。
他等热水彻底凉了才站起身来。
小黑鸡仍旧在里面泡着。
牛大汉穿好衣物，对它招手说：“来，到手上来。”
小黑鸡却跟老鹰一样跳到他的肩膀上面。
富贵曾说，过去在黄土地，一些顶级刀客就喜欢养鹰，扛在肩膀上非常拉风。
牛大汉瞥着眼睛看了看小黑鸡；它的神态倒是跟老鹰有点相似。
人有智商，动物也有智商。
牛大汉感觉，这只小黑鸡的智商绝对不低，至少跟鹦鹉、老鹰一个级别，对于各种反应都很灵敏。
他将浴桶里的热水倒在土坎下面。
夜已经深了。
回房睡觉的时候，他还抽空看了眼虫王消失的地方，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。
牛大汉和衣而睡；小黑鸡则盘在火箱上面。
它不声不响，窝在一个角落里鼓动着身子。
牛大汉呼呼大睡。
这个时候，窗户外面有一双碧绿的眼睛，三角形，盯着房间冷冷地瞅着。
小黑鸡站起身来，警惕地与那一双眼睛对视。
碧绿的眼睛才悄悄退去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牛大汉浑然不知。
睡到大公鸡咯咯叫了才爬起床来。
小黑鸡也跟着大公鸡玩耍去了。
比起牛大汉，它自然喜欢同类一些。
这天出了很大的太阳。
牛大汉继续晒秋，将谷子、辣椒等等晒在空地上面。
虫王仍旧没有现身。
牛大汉搬来躺椅在不远处坐着，又用一个小凳子搁起十几本农业书籍，静静看着。
他的一双腿懒散地搭在凳子上面，光着脚丫子，左手拿书，右手则无力地摇着扇子。
“水是生命的源泉，无论是什么生物都离不开喝水”牛大汉无聊地念着。
他翻书也快。
看到中午的时候，肚子便有些饿了。
富贵也闲得没事。
他一个没文化的农民，除了做苦力以外就想不出啥子办法。
事实也证明，这十几年来，无论是养猪、养鸡，他都全部失败；要说最高光的时刻，就是跟着牛大汉卖了一个来月的蔬菜，赚了点钱儿。
他便早早地来到牛大汉的家里，想要打探消息。
牛大汉只顾看书。
富贵也看不懂那些，只好在养蛆房翻着粪料，又在晒场盯着鸡鸭。
牛大汉感觉饥饿，就用力喊道：“富贵叔，做点饭吃！”
富贵一听连忙应道：“好叻。”
他像伺候主子一样一个人洗菜、切菜、烧火、煮饭、炒菜、盛饭
牛大汉则交叉地搭着双腿，卧在椅子里认真读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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