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两人真就交集甚少,她因为张世良真的听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直到他成为权臣,她才知晓,张世良早就将她卖给了范文轩。

    洞房花烛下,她死活不肯,撞墙威胁,范文轩嫌弃她破了相,毁了身。

    竟直接拿起大刀,割下她的肉。

    刀刃削发如泥,她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肉被薄薄的切下,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那深入骨髓的痛,即便是重生一世,也让她不寒而栗,冷汗直冒……

    “姑娘,姑娘!”

    手捏的发白,直到青竹声音放大,孟锦夏才从回忆中苏醒。

    此刻冷汗已经将她的衣衫浸湿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,你没事儿吧?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孟锦夏摇头,可苍白的脸色还是遮不住她的心事,“对了,那小二人呢,怎么不见了?”

    “你愣神时他就走了,你这是怎么了,可是认识那范文轩?

    你要是想联系他,我可以启禀王爷,帮你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孟锦夏捏紧拳头。

    原本还没有想起这茬,既然这人已经出现,那报仇之事,便少不得他了。

    范文轩等着吧,等和离这事儿过去,我会让你跟张世良这对难兄难弟一起下地狱。

    想着,孟锦夏拉住青竹,“我知道做什么了,一会儿还请你帮我准备东西。”

    等顾衍州回府时,院中已经架起三口大锅。

    大锅浓烟四起,孟锦夏一边看着锅底,一边看着书籍,慢条斯理的吩咐红豆和青竹加奶,加药。

    甜腻腻的味道自空中传来,顾衍州闻之下意识皱眉,许是气息的变化,竟让那一直沉浸在烹饪的孟锦夏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“回来啦!”

    孟锦夏笑若灿花,杏仁眼里仿佛装着浩瀚星辰。

    许是被这星辰定住,顾衍州抬起的脚无端落了下来,他低了低眉,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随即便看到孟锦夏拿着勺子舀着锅里的汤汁,

    “你回来的正好,我这奶茶刚刚做好,你可要尝尝?”

    “奶茶?那不是西域之物吗?”

    “不愧是王爷,就是有见识。这确实是西域之物,之前我随父亲游历时,有幸喝过此物。

    香醇口味,至今都难以忘怀。这不前些日子看兵书,刚好看到书架上有这东西的制作方法,故特意弄了些出来。

    就不知第一次做,味道如何,王爷,你尝尝。”

    这玩意儿,她上辈子就会做。

    那时做来是给张世良补身子的,原本想着这玩意儿,恐怕就只有张世良能尝。

    如今重活一世,她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尝她的手艺。

    至于张世良,舔碗都不配。

    孟锦夏热情邀请,顾衍州却撇过了头。

    “本王不喜甜食。”

    甜的东西吃多了,就会忘记苦了。

    正如吃多了皇帝给的甜枣,如今忘了对方带给他的伤痕。

    “谁说这是甜的了?这是香的,和一般甜食可不同,你尝尝嘛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“尝尝嘛。”

    推搡间,孟锦夏手上的碗直接抵住唇。

    甜腻的香气瞬间冲上鼻尖,可扰人心弦却是那下唇边缘处似有若无的冷色指尖。

    孟锦夏也感觉到指尖触碰的温热,脸颊一红,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。

    可下一秒,手腕却被对方稳稳抓住。

    “不是要本王喝吗?拿这么远怎么喝?”

    指尖的清香还在鼻尖回转。

    顾衍州冷眉清挑,唇角一笑,不顾孟锦夏脸颊通红,抬着孟锦夏的手就将那一碗奶茶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飘香四溢,入口丝滑,回味之际还有着淡淡的苦甘。

    顾衍州深深品了下,阴暗眸子突然闪出一丝光,“你可是放了药?”

    心脏都快从胸膛跳出来了,孟锦夏急忙收回手,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还是王爷厉害,这奶茶确实是放了药,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解药。

    往常的药苦涩难闻,虽然药效好,可是难以咽下。但这次的药香甜可口,虽然不能药到病除,但能缓缓分解体内毒素,只要长期服用,定能彻底解毒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心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,顾衍州的声音都莫名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俊美之颜在卸下冰冷伪装后,更加诱惑。

    本就脸红的不行,如今听着这话,孟锦夏更是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害怕被发现异常,她赶忙转身指向身后的几口大锅。

    “除了你的奶茶是放了药之外,其他的奶茶我都改良过,里面多多少少都加了补药,有着不同的效应。

    比如左边这一锅,加了桃胶银耳等滋养身心之物,服用有美容养颜之效。

    再比如右边这一锅,加了黄芪,当归等……有着补气血之效。

    想必这等好物一经售卖,定能火爆市场。”

    “售卖?”顾衍州抓住关键词,“你是打算用这些开店?奶,茶,药,这些可花不少银子,你打算卖他们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不多,一杯十文钱。”

    “十文钱?你这是想把昨日的赏赐都亏出去?”

    十文,高不成低不就的价格。

    在普通老百姓眼里,十文钱都能买好多好东西,自是不愿自掏腰包卖这玩意儿。

    而对富贵之人来说,十文钱更是洒洒水的玩意儿,有能力他们喝好的不行,干嘛要买便宜货?

    孟锦夏明了顾衍州所想。

    “若是换做别的地方确实亏,可要是在绿柳街就不一定了。”

    “绿柳街?有什么说法吗?”

    “王爷,你去绿柳街待过吗?你可知那一条街的酒肆,饭菜都咸得齁人。

    客人要解渴,那就只能买铺子里的酒,据说那酒五两一壶,来往老百姓都不敢下手,你说我要是在那儿开,他们是会选择五两还是会选择十文?”

    顾衍州是从乞丐窝里出来的,自然知道十文和五两对百姓意味着什么?

    只是孟锦夏这投机取巧的营商方式,却让他心头不舒服。

    “所以,你也打算跟那黑心商人一般,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赚钱?”

    “诶,你这话就说错了。我明明是亏本做生意,薄利多销。

    你刚刚也说了,我的成本不低,卖十文,怕是连赏赐都要亏出去。

    不过好在有这么个浪口,值得我乘风破浪,所以小赚一笔银子也不是不行。

    如果王爷看不下去,不如把那操纵绿柳街的处理了。”

    直到这会儿,顾衍州才听懂孟锦夏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,孟锦夏的目的,就是想要他对绿柳街后面的人动手。

    这小妮子,当真是有心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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