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虽骂着,可顾衍州眼底却满是对孟锦夏的欣赏。
能用这般迂回手段,想必这丫头是个有主见的。
如此也不怕她与上面交往,受欺负了。
想归想,顾衍州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。
“你应该知道,这种小事还由不得本王出手。”
“这怎么能叫小事儿?王爷,你好好想想,什么人能够操纵一条街?
富可敌国的商贾?显然不是,商人皆为盈利,这绿柳街是京城与他地来往的必经之路,要是想赚钱,商贾们有一百个好方法,为何要选择这么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方法,显然这里面另有内情。
绿柳街位置特殊,很容易与境外联系,怕就怕,有人拿做生意当幌子,行不轨之事……”
孟锦夏点到为止。
提醒到这儿,顾衍州应该明了吧。
上一世,这范文轩就被爆出与外面勾结,将贡酒倒卖他的。
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绿柳街的位置,想来顾衍州是个聪明的,定不会忽略此事。
果不其然,顾衍州沉吟片刻,便起身,“此事儿本王会着重处理,不过在本王动手之前,你这生意也给本王好好生生的,否则出了什么差池,本王可保不住你。”
“是。”
顾衍州离开后,孟锦夏正式将奶茶分发给府中所有人。
凭借着众人提出的意见再次修改,忙碌一圈,正闲下来歇息时,青竹匆匆赶来。
“孟姑娘,张世良来了,正在门外候着呢,你可要见?”
算算日子也是时候收钱了。
孟锦夏拍拍手起身,“见!”
富丽堂皇的屋子里,满是不可一见的宝贝。
张世良坐在厅中等待看着四周,眼睛都直了。
这就是摄政王的待遇吗,果然与他天差地别。
难怪,各个官员都想往这个位置跑,如此权势地位,谁人不爱?
想到这儿,张世良心头略有不平。
凭什么?凭什么这个位置被那顾衍州给坐下?
听传闻说,顾衍州当初不过是个乞丐。
这上无父母,下无实力之人,凭什么摇身一变就能成为鼎鼎有名的摄政王。
而他寒窗苦读多年,费尽千辛万苦,却连一官半职都挂不上。
苍天,可真是爱捉弄人,要是他能得到皇帝赏识,说不定他现在的位置要比那顾衍州高不知多少倍。
咚咚咚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,张世良收起贪婪的目光,正襟危坐。
抬眼便见一明媚的身影。
红裙黄衣,宝蓝披帛,远处人儿似画中走出来似的。
肤白貌美,身形婀娜,几乎让四周的宝贝瞬间淡然无光。
张世良看着,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。
这是——孟锦夏?
是他许久没见了吗,怎的今日一见,这人竟美得如此不可方物?
孟锦夏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,及笄之时,不少男子踏破了门,求亲。
可孟锦夏轴,一心只想嫁给救命人。
然嫁进门之后,不是日夜操劳,就是四处奔波。
好好的一个圆润的人儿,硬生生地瘦了好几圈儿。
那时候她还安慰自己,瘦点更显苗条。
可如今重活一世,她清醒了。
什么瘦点苗条,大风一吹就垮了的身子,哪有半点好处?
还是这般婀娜多姿的好,故,来到王府,她便好好调养自己,如今身形虽不如年轻那般模样,但在同龄之中遥遥领先,孟锦夏还是有着信心。
“你来是还嫁妆的吗?”
张世良眼睛都看直了,直到孟锦夏问了第二遍,他才吸了吸哈喇子,点了点头。
“是是。”匆匆忙忙地将木盒子送上来,张世良紧张地打开盖子,“你好好点点,你要的都在这儿了,还多了一千两,这多的就算是我给你赔罪了。
至于帮我们张家美言的事儿,你看……”
孟锦夏仔细点了点,确保钱一分不少后,才抬头。
“东西都拿来了,你的事儿我自然放在心上。
不过你也该明白,皇上正在气头上,你的事不是我们说两句话就能解决的。
想要真的东山再起,还得等天时地利人和。”
沉迷美色的心突然一紧,对前途重视的张世良正要反问,孟锦夏一句话,将他喉咙里的声音堵住。
“不过,让你吃亏,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,所以我打算用你这一千两做个生意。
倘若这生意亏了,我自己赔,可若是这生意赚了,我愿意分你七成的分红。”
“七成!”张世良惊得差点跳起来,开心之余还不忘谨慎起来,“这么多,不会有什么坑吧?”
“你当我是什么人,好心帮你,你却这般怀疑,如此这一千两,你拿回去算了。”
“别,别,别。”张世良讨好地上前,“我不是怀疑,只是我们之前矛盾过多,我也是担心你给我的太多,自己得不了什么好处。”
的了吧,你会有这么好的心。
若是真看生意成,怕恨不得吃十层。
孟锦夏心里骂骂咧咧,脸上却带着礼貌的笑,“怎么会?三成足够了,更何况做生意大部分的成本都是你出的,我要是多拿,怕是对你不公平吧。
反正你愿意呢,我们就签个字据,你要是不愿意,这事儿就当我没提。”
张世良犹豫了。
凑了这么多钱,家里早就空了。
倘若真如孟锦夏所说的点儿分红,那张家岂不又能活过来了?
只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?
踌躇之际,孟锦夏声音再次传来,“没什么事儿了吧?没什么事儿,我就先行离开了。”
心头没来由地一慌,张世良赶忙抓住孟锦夏的袖子。
“不急不急,不是还要说生意的事吗?我签,我签,行吗?”
字据很简单,就是张世良身为掌柜,委托孟锦夏运营生意,分红三七。
张世良前前后后将字据看了好几遍,直到真看不出什么坑,他这才拿起笔来。
只是笔尖到纸,还是顿住了。
孟锦夏不屑,“你要真那么为难,还是别签了。”
“签,我说了要签就要签。”
张世良利落地写下自己名字,将字据递了过去。
孟锦夏确认无误后,便带着自己转身离去。
半路,张世良拦住了孟锦夏去路。
孟锦夏谨慎地后退一步,“你这是作甚?”
“孟锦夏,跟我回去吧。你看我,嫁妆也还了,你让我签的,我也签了,这一切不都如你所想的吗?
我知道你气我,气我没有做丈夫的担当,气我当初因为误会而伤害你,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,我们就不能闭嘴不谈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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