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夫人你来了正好,大小姐代掌中馈我没意见,但是也不能如此儿戏不是。”
二夫人看到胡氏眼睛一亮,拉着她就开始倒苦水。
说萧琉月苛待二房,该二房的东西拖了一天都没送过去。
说萧琉月言而无信,自己答应的,扭头反悔不认了。
胡氏安抚萧二夫人:“琉月当不是这样的人,若真出了岔子,我也会单独补给你。”
“多谢侯夫人。”二夫人一脸感激。
又道:
“大嫂莫怪我多嘴,只是这中馈不适合给小孩子家家的玩闹,您看这闹出多大的矛盾呀。”
二夫人话音落下,她身后二房的下人们跟着帮腔:
“要我说中馈就不该给大小姐掌管,她从来没学过,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?”
“就是啊,才管几天就出了这等岔子,等以后管久了还得了?莫不是要坑了我们的血汗钱。”
“还是从前侯夫人在时好,大家什么时候被拖过工钱啊?”
“把中馈还给夫人!”
“大小姐出来道歉。”
有人带了头,顿时群情激奋,站在萧琉月的养月楼前就这么闹了起来。
胡氏轻轻弯唇。
养月楼中,红袖和翠屏满脸怒意:“这二夫人太过了,不过一日就这般等不得吗?”
“奴婢去找她说理去。”红袖刚要动作,被翠屏拉住。
她也生气,但更知道这时候反而不能闹腾,否则只会更糟糕。
“大小姐,去请老夫人为您做主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萧琉月认真地看着账本,将最后一笔账确定完,勾好之后,抬眸淡笑:“我自己就能解决。”
“大小姐要怎么做?这明显就是侯夫人在背后挑唆,和老夫人打擂台呢。”
翠屏觉得这样不妥。
这是府中两个最高地位的主子打擂台,大小姐夹在中间反而不好做。
最好的法子是找老夫人。
“将账本和库房里这些东西都拿出来。”
翠屏接过萧琉月递来的单子,看完顿了下,点头说是。
“红袖把院子里的人都集合过来。”
“奴婢这就去!”红袖捞起袖子就跑出去了。
养月楼外。
侯府下人们越发义愤填膺,“大小姐出来!!把中馈还给侯夫人掌管。”
“大小姐出来!”
吱呀一声,萧琉月的院门打开了,胡氏瞧见她当下步伐快速地到她身侧:“琉月别怕,母亲在呢。你二婶要的那些东西不算多,你要忙不过来,母亲帮你解决。”
“多谢母亲。”萧琉月屈膝一福,胡氏眼底泛起笑意,就听少女说:“不过不用了,女儿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胡氏眼底划过一抹讶然,不过也不在意。
左右目的已经达成,即便萧琉月这时候将该二房的东西都拿出来,她这没能力的样子也被下人们目睹。
老夫人如何也不好再把中馈交她代管。
只要不给萧琉月这个贱种,一切都好说。
胡氏轻轻垂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。
余光见翠屏带人捧着一堆东西出来,萧琉月却没回去,而是在红袖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胡氏一顿,这是要做什么?
“多谢大小姐。”二夫人让自己的丫鬟接了翠屏手里的东西,笑嘻嘻地转身要走。
“且慢。”
“大小姐还有事么?”二夫人转身问道。
“是有点事,不过你不先点一点东西么?万一到了二房发现领的东西里少了,可说不清。”
“琉月说笑了,二婶相信你不会的。”萧二夫人有些尴尬,手中动作却没停,将东西一一过目。
“这……似乎不对啊。”
该二房的应该有铜秤两个,布匹十七段,冬季的银炭票、粮票、米票以及头面三样。
但如今她这里铜秤一个,布匹七段,除了银炭票其他都没有。
尤其是头面!
她还等着新年换上新头面入宫,以及给娘家送一份过去呢。
“这是二房应该有的份例。”萧琉月淡淡地说。
二夫人忍不住喊道:“你放屁!这里少了三分之二的东西,你意思我们庶出的一房就该这点东西是么?”
“大嫂!您听见了吗!”
“她这是说的什么话啊!什么意思?”
胡氏眼珠一转,劝萧琉月:“琉月这是为何啊?二房的东西是你祖母定下的,你贸然改了,总需要有个理由。”
说是劝,不如在拱火。
二夫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支棱起来了:“没错,这可是老夫人定下的,你有意见?”
“母亲、二婶别急。”萧琉月品了一口茶放下,招手让红袖递来账本:“琉月当然知道这是祖母定下的规矩,之所以只给这些东西,皆因为二房已经超支许久了。”
“嗯?”胡氏一愣。
萧二夫人急怒:“你胡说八道,我如何超支了?我可从没预支过一两银子!!”
确实,二房没有从公中预支过一两银钱。
那是因为——
他们手里的酒楼每年贪墨到手至少有五千两。
他们自然不需要!
“二婶不若来看看账本,就一清二楚了。”萧琉月示意二夫人自己看。
但也不知道是她太蠢,还是对自己贪污的手段有自信,她扬声厉喝:“我不需要看!二房从没预支过公中一两银子,这件事侯夫人很清楚。”
“从前中馈不在你手中,你不明白,我做长辈的不与你计较。但是大小姐也别太过了,你要掌中馈想新官上任三把火,也别烧错了人。”
她神情傲然地瞪着萧琉月。
“二婶不看?”萧琉月也不在意,直接将账本递给了胡氏。
“那母亲看吧。”
“到底二婶有没有预支,一目了然。”
红袖递了账本过去,胡氏接过翻了两张,神色大变。
“程氏!侯府让你代管的酒楼,你每年光贪墨,就贪墨了五千两?”
二夫人脸色一白:“什、什么?不是在说公中超支的事吗?”
“是呀,二婶每年上交公中的银钱不对,不就是超支吗?”萧琉月轻轻笑。
“我本意是不想叫二婶难看的,才说了超支。”
“偏二婶不接纳我这等好意,那便算了,索性叫大家都看看账吧。”
胡氏还在翻动账本。
越看越心惊。
不仅是二房偷偷藏私的事,更多的是萧琉月这账目做的,堪称极为漂亮。
怎么会?
她从没教过萧琉月看账管账的本事,她如何能看懂账目的关窍不说,还能查出二房贪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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