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关键的是,她掌中馈这么多年,都未曾发现!!
胡氏一瞬间窒息不已。
她瞪向程氏,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。
程氏已经彻底慌了。
她看着萧琉月在账本上将二房一笔笔贪墨的银子划了出来,每一笔数目甚至连一两都查了出来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真的,是你算错了。”
是啊,肯定是她算错了。
萧琉月一个姑娘家,也没学过看账本,怎的就能一下子看懂复杂的账本不说,还逆天的查出她动的手脚来。
绝对不可能!
胡氏则经由程氏的提醒眼睛一亮,是了,萧琉月没这本事,老夫人有啊。
所以,这是老夫人的手笔?
只是,为何?
动二房,究竟有什么目的?胡氏百思不得其解。
萧琉月自然也不会为她解答这些疑惑。
她只将账本摆出,对于二夫人泼脏水的话淡然一笑。
“如此,那不如咱们去外头请几个算账好手进府,一一测算这些年二房与公中的支出是否有问题吧?”
听到她竟想查几年前的帐,不仅二夫人脸色变了,胡氏也变了脸色。
“琉月,事情倒也不必闹的如此大,叫外人看了笑话,何况年关已至算账先生并不好找。”
“母亲说的是,只是二婶这次闹的人尽皆知,她说女儿不要紧,但女儿恐污您和祖母的名声。”
萧琉月垂下脸颊,颇有几分失落:“尤其是祖母,她让我代管中馈是考验也是信任,女儿却没做好,这账目看的人心烦,加之发现二婶他们的错处,女儿一时间也难以处置,便想着仔细思考思考,没想到,二婶便等不及了。”
“这是二婶不对。”程氏连连道歉。
这时候再没有刚来时的嚣张刻薄,卑微到了骨子里。
“琉月掌管中馈这事二婶从头到尾就是支持的呀。”
萧琉月看她: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,自然是真的。”
胡氏见状心底暗骂程氏这个墙头草,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萧琉月竟留这一手。
不,也不是,或许是老夫人。
她早就预计到这个情况,故意将萧琉月推到了人前,又揭穿了二房贪墨一事,有这件事顶着,她想拿回管家权更难了。
姜还是老的辣啊。
胡氏垂眸遮住了眼底的不甘,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能由着萧琉月继续闹下去,只能低头认怂。
否则真查账起来,只会更加难看。
“琉月,既然你二婶如此说了,便算了。”胡氏为程氏说话。
得到了程氏感激的一眼。
萧琉月勾唇,胡氏这么怕,说明她也没少贪啊。
“既然母亲开口了,女儿自然不会追究。只是——”
胡氏和程氏提起一口气。
“这毕竟不是小事,还闹的大家对我有了意见,我还是想,说清楚一些。”
胡氏和程氏对视一眼:“琉月放心,下人们必不敢嚼舌头根。”
“若有人胡乱议论大小姐,本夫人绝不轻饶,直接发卖!”胡氏凶狠地表示。
顿时,那些刚刚挤兑过萧琉月的下人们吓得拼命缩脖子,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胡氏和二房的人意气风发的来,灰溜溜的走了。
养月楼里,翠屏给萧琉月斟茶,痛快道:“大小姐刚刚这一手釜底抽薪真是太漂亮了。”
“嘻嘻,那是,我们小姐素来聪慧的。”红袖一脸与有荣焉。
萧琉月品茶,“事情还没完呢。”
“还没完?”红袖为她添了点心,不解:“还有什么事呀小姐。”
翠屏大概明白了。
“您是说老夫人那……”
话音将落,外头来人禀告,说老夫人有请。
萧琉月让红袖留下,带着翠屏去了敬寿堂。
……
敬寿堂还是老样子,佛香弥散,老夫人跪坐诵经。
一身藏蓝色绣云纹隐没在光线之中,有些阴森。
听到脚步声,老夫人头也没回,“跪下。”
萧琉月二话不说,下跪:“祖母,孙女做错了什么吗?”
老夫人没说话,只是诵经。
萧琉月见此便默默跪着,直到老夫人诵经完毕,她跪了近一个时辰。
双膝没有软垫的情况下,叫她格外受折磨,但她一声不吭。
比起上辈子的折磨,这些算不得什么,何况,老夫人并非折磨她。
“起来。”
萧琉月起身没站稳,秦嬷嬷连忙扶住她:“大小姐小心。”
“怎么跪都没个轻重,不知道找软垫么?”老夫人怪罪道。
“孙女愚笨。”
“知道自己愚笨了就好,下次若在这般做,就不是一个时辰的事了。”老夫人淡淡说完。
“好了,回去吧。”
“多谢祖母教诲。”
萧琉月一瘸一拐的离开,门口,翠屏看到她这样子,吓了一跳:“大小姐,您没事吧?”
“没……”萧琉月苍白着小脸,扶着她,嘶了一口气,“扶我回去。”
“是!”
这边动静很快传遍了整个侯府。
二房那边,程氏本还在叫骂,听到这消息,开怀地笑了:“呵,这大小姐还以为自己受宠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被罚了吧?哈哈!”
“你闭嘴,做点事都做不好,回头想法子给母亲告罪。”萧二爷训斥她。
程氏瑟缩了下,又不甘道:“这一大半银子都给了咱们的青桓读书,哪能赔回去?”
“还有,流霜在那家,也是要钱的。”
“这件事我知道,容我在想想。”
另一边,胡氏听闻之后,神色惊异:“老夫人真罚了她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李嬷嬷说道:“是奴婢的亲生女儿盯着的,大小姐那双腿都不能走路了,靠着翠屏挪回去的,想来至少跪了一个时辰。”
“老夫人还真是心疼她啊。”胡氏听完半晌,感慨道。
……
那边,翠屏疑惑:“老夫人为何责罚您啊?”
“祖母不是责罚我,她是在保护我。”萧琉月低声道。
由老夫人出面叫她跪一个时辰,胡氏、二房那边心头一口气便算是出了。
回头不能再借这由头来训斥她不尊长辈。
也是堵了永宁侯的嘴。
免得他说什么萧琉月掌中馈便惹的家宅不宁,借口想要回掌家权的屁话。
总结就是,这是老夫人与侯爷之间的隐晦擂台。
台上之人是她萧琉月、二房还有胡氏罢了。
贪墨一事,不了了之。
这天,除夕夜,各家要入宫参加国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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