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不想去治,她的自我已经支离破碎,无法再去爱一个孩子,爱方墨无异于叫她放弃自己,她绝不允许。
“你个臭小子,两年没回家,真是剜我的心,想死为娘了。”林志雅眼眶微红,伸手用力拍了拍方墨结实的手臂,解开脖子上围巾给方墨围上。
扮演多年慈母,无需思考,身体就尽职的开始表演,只是和心疼欣慰交织的神情不同,林志雅与方墨肢体接触的地方始终只有指尖那一小片肌肤。
田欣怡乖巧的默声依偎在方墨身边,趁母子二人旁若无人的上演母慈子孝,不着痕迹地将方墨的手从腰上扒拉下去,往旁边稍稍,确保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过亲密。
虽然方墨他妈看起来不太喜欢方墨,但人养条狗都会有占有欲更别说养个人了,初次见面就和别人儿子卿卿我我,那不相当于扯着人耳朵吼;“你养的狗现在是我的了!”
反正如果有一天田富贵突然带条狗出现在她面前,对那条狗比对她还热情,她绝对气得心肝疼。
所以在拐别家狗前还是要端一端姿态,既不能过分热情,让狗主人误以为狗金贵舍不得放手,也不能太过冷淡,让狗主人不放心放手。
总而言之在把狗拐进家门前得矜持。
母子俩周身自有一道屏障,能旁若无人的诉衷肠。
田欣怡脸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僵硬,吃了美颜丹后她眼睛本来就大,睫毛浓密卷翘但是毛质细软,根本挡不住西北冬天的穿堂风。
现在冷风一吹眼睛里又干又涩,不时还有两三根睫毛刺进眼睛,说不出的难受。
结果这俩人站在迎风口,嘴开开合合不停说话,不知道灌进去多少冷风,硬是不挪地。
火车早在交谈声中驶离,站台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不时有一两个人进站台等车,也受不住冷风直吹,躲到背风处歇息,临走时还不忘丢两个惊奇的眼神过来,和看二傻子似的。
田欣怡尴尬的脚趾扣地,几个小孩挤成一团躲在墙柱后,朝她们指指点点,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稀奇,还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张大嘴学着方墨和他妈迎风啃了几口。
“怎么样,怎么样,驴蛋,味道咋样?”小女孩未变声的童音十分尖锐,自以为小小声的说话,其实在呼啸的风声里周围人也听得一清二楚。
驴蛋挠挠头,咂摸两下嘴,认真回味刚才的味道,刚张嘴想说,又闭上,黑圆小脸上满是纠结,磨蹭一会儿,在女孩不耐烦用手扯他的时候才开口说:“没啥味啊,俺就是嗓子疼。”
声音粗嘎,比村里的老烟枪还要低沉,显然是先前几嘴风把嗓子啃伤了。
“真的?”女孩不死心,又追问几句。
“真的!”驴蛋瞪大眼,拍胸脯保证他驴蛋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说假话,“不信你自己尝尝。”
“俺又不是傻子,张着嘴喝风。”女孩翻了个白眼,下巴高高扬起,神气不已。
她又不是傻子,娘说过喝冷风会肚子疼,要不是看那三个城里人站在风口吃风,她也不会好奇,谁冬天没被灌过两口风,带着碎石子比家里的馍馍还喇嗓子,灌多了嗓子能哑一天。
不愧是城里人啊,连吃风都比她这个农村人厉害,想着想着,女孩又眼泪汪汪起来,“呜呜呜,娘,俺怕是当不了城里人了,俺吃风只能吃三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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