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喜喜身手敏捷,很快穿过层层人群,挤到最前头。

    “哥哥,娘亲呢,这么多人,娘亲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许宴仰头张望,满脸担心。

    自从跟着蒙义天天爬山,许宴的筋骨强壮许多,加之吃得又好,小身板是越来越灵活。

    没等许复开口,他就冲进人群中,寻找沈喜喜。

    穗秋见状,赶忙跟在身后护着他。

    许复皱着眉头,“大的小的一个个不让人省心。”硬着头皮,走进拥挤的人群。

    “好香的金不换!”酒香扑鼻,沈喜喜一把抱住眼前的酒坛子,“这坛是我的了!”

    一旁的大汉扑了个空,没沈喜喜动作快,“奶奶的熊,一个娘们抢什么酒?”

    “休要无礼!”长夏不知何时挤进来的,护在沈喜喜前,怒瞪骂人的大汉。

    “抢老子酒就是和老子作对!”大汉瞧长夏是个小姑娘,才不怕。

    “这坛酒也是我的!”沈喜喜一左一右各抱一坛酒,“长夏,不用和他废话,给银子,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长夏放下两锭银子,转身接过沈喜喜手里的两坛酒。

    卖酒老翁接过长夏递来的沉沉银子,掂量了几下,喜笑颜开地塞进怀中,“今日最后一坛金不换被这位夫人买了,各位都散了吧,下次出摊得等五日后。”

    众人听后一阵失落,纷纷散去。

    唯有大汉不依不饶,拦住沈喜喜去路,“留下一坛金不换,否则别想走。”

    沈喜喜扬眉冷笑,“我买的酒为何要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你,最后一坛酒就是我的!”大汉怒瞪双目。

    “不准欺负我娘亲!”许宴看到大汉拦着沈喜喜去路,抡起小拳头上来就往大汉肚子上打。

    大汉一抬脚,准备踹向许宴。

    幸而沈喜喜反应快,忙将许晏抱起来,而她自己也因为失去重心,抱着许宴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,宴儿?”沈喜喜先看怀里的许宴有没有受伤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,娘亲你的手受伤了!”许宴惊恐地看到她手背上的擦伤,渗出血珠。

    赶来的许复看到她满身灰土又受伤的手,眼神沉沉,“穗秋,用清水清理伤口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穗秋立即照做,先扶起沈喜喜,然后从腰间取下水壶,用干净的帕子沾水处理她的伤口。

    “只是皮外伤,无碍,都别担心。”沈喜喜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许宴的肩膀,安慰道。

    许宴的泪珠子不听话地落下来。

    娘亲都是为了他才受伤的,罪魁祸首是那个男人!

    圆圆的眼珠子瞪向大汉。

    长夏放下酒坛子,挥手一掌劈过去,大汉躲得快,忙向后退了两步,只承受了十分之一的力道,没想到胸口像被大石头压了一般疼痛。

    大汉捂住胸口,诧异地看着长夏。

    若是刚才没后退几步,自己得被眼前的小丫头一掌打死。

    “你们以多欺少,有钱就了不起吗?”大汉见他们穿着名贵,出手大方,猜测是哪个富商或是大官的家眷。他们都注重名节和名声,这里是不夜街,平头百姓居多,自然是不会向着有钱人。

    许复猜到大汉所想,阻止长夏再次出手,“照顾好娘亲,别让她动手。”

    长夏犹豫了一下,终是收手,回到沈喜喜身边。

    “长夏,你何时学的武功?”沈喜喜吃惊地问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为了抢东西吃只能靠自己,都是小把戏,不如夫人身手好。”长夏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跟着我,以后绝不让你饿肚子。”沈喜喜道。

    长夏抿嘴,轻点一下头。

    “当官有钱就能欺负老百姓了?这是上京城,皇上就在皇宫里住着,不会让我们老百姓受委屈。”大汉大声嚷嚷着,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。

    群众一下就围过来看热闹。

    大汉看许复是个胆小的,走近威胁道:“护城司知道吗?陛下的左膀右臂,我与护城司使周奔可是认识的,只要我一句话,他就能带着护城司护卫去你家门口,看你们怕是不怕。”

    许复不仅没有慌张,还抬眸直视比他高出许多的大汉,义正言辞,“颠倒黑白,酒是我们先拿到,银子是我们先付,你却因得不到酒而心生怨恨。我们母子几人逛街,是你寻衅滋事,如今倒先诬陷我们的不是。可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,受伤的是我娘亲,受惊的是我弟弟,你好好地站在这里,却说我们是非。”

    许复眼眸犀利,令人害怕,“那你与护城司使周奔岂不是狼狈为奸?你说什么他便做什么,陛下的人怎么成了你的人?”

    大汉瞠目,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

    围着的人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许复扫一眼许宴,许宴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,大哭起来,“哇……哇……哇……他是坏人,他是坏人,他想用脚踹我,娘亲为救我浑身是伤啊!姐姐哥哥们不要被他骗了,他说他和护城司使周奔是一伙的,他上头有人护着,他才是仗势欺人!哇……”

    沈喜喜坐一旁,看愣了眼。

    这俩兄弟,配合默契啊。

    群众开始对着大汉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“你,你……”大汉不可思议地盯着许复,心里莫名地发怵,“你们给我等着!”

    大汉撂下狠话,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许复收回目光,走到沈喜喜面前,“不夜街人多复杂,以后要抢什么东西,还是遣人来买,你们俩不要凑什么热闹。”

    说着,许复扫一眼沈喜喜和许宴。

    “哥哥,那人伤了娘亲,刚才人多,不好明着打人,这会儿是不是得赶紧叫上人给他一个教训?”许宴愤愤不平道。

    “得饶人处且饶。况且今日天色已晚,先回府。”沈喜喜起身笑着对许复许宴说,“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儿子,知道为娘出头了!”

    要是之前,沈喜喜早就出手揍那个嚣张的大汉了。

    可许复这般年纪,就知道为王府名声考虑,不留口舌把柄在外人手中,着实稳重可靠。

    加之许宴机灵地配合,俩人靠群众舆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吓走,临危不惧,聪慧机智。

    在他们面前,沈喜喜也要沉稳一些,稍微收一收打打杀杀的脾气。

    自然,她是不会放过刚才那个大汉。

    她走在前头,许复和许宴对视一眼,一同看向长夏。长夏后退一步,明白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沈喜喜吩咐道:“长夏,听说这里有间糕点铺的红豆糕甚是好吃,你去找找,买些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许复和许宴又对视一眼,正是下手的好机会。

    而下一刻沈喜喜又附耳对长夏说:“打到十来天不能下床即可,别闹出人命。切记,不要让人看到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长夏接到任务很快消失在人群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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