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浴房折腾一番后。

    晏时坐在妆台前的椅子,妘娇坐在妆台上,软白的腿踩在他腿上。

    晏时只穿了一条亵裤,上身赤裸着,胸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,缓缓地往下聚,凝成一颗后倏地淌落,隐匿在腰间。

    白皙偏小麦色的皮肤上纵横着很多疤痕,刀痕、剑痕、鞭痕,以及一些类似针刺出来的痕迹。

    又不像是针刺的,怎么说呢?

    像是刻在墙上的字用砂纸反复摩挲到辨认不出来的样子。

    晏时此刻眉目舒展,嘴边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,仿佛在做一件很欢喜的事。

    ——拿着厚巾帕给她绞着发。

    发尾的水珠尽数被绞进巾帕,动作轻柔,仿佛在擦拭着什么宝贝。

    就差边擦边朝她呵气了。

    踩在他腿上的脚微微下陷,宛若小猫爪子踩进绵软的雪里一样,凹下一个小弧度,但他腿结实,凹下的弧度不怎么明显。

    妘娇踩着稍稍倾身上前,指尖划过那一串类似刺青一样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伤?怎么来的?”

    指甲划过伤痕带起浅浅的颤栗,晏时腾出一只手来按住了她作乱的手。

    笑着拉到唇前吻了吻。

    “不记得了。”声音没什么波澜道。

    “这样吗?”

    妘娇嘟哝了一声,撑在桌台上的手往后抻了抻,腿晃起来。

    晃了不过两下,晏时抓着她的脚踝重新压在他腿上,“踩我。”

    妘娇憋红了耳尖,无意识地抬手捏着耳垂,轻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心里土拨鼠尖叫。

    啊啊啊啊啊有些羞耻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热得脚掌心有些发烫起来。

    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,擦着她头发的手突然顿住,妘娇猛地抬头去看他。

    晏时眼睛颤了颤,耳垂好像有些若隐若现的绯红,眼神迷离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妘娇心里咯噔了一下,霎时松开了脚。

    晏时眼里的笑意像点燃的烟火,一点点迸开,一点点漫开。

    突然松开了拿着巾帕的手,伏在她膝盖上,眼睛弯弯地看她。

    妘娇的心小鹿乱撞怦怦跳。

    他说,“再踩踩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小鹿变成了一群土拨鼠。

    她有些欲哭无泪,她不是小猫啊!!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晏时缓缓起身,声音又轻又淡。

    眼睛也不似那么有光了,嘴边的弧度也缓缓弯了下来,目光可见的低落。

    绿……绿茶。

    可妘娇还是上当了,心里被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刺痛了一下。

    尤其是晏时重新拿着巾帕给她绞发时,她唾弃了自己一声,有点不当人的愧疚感。

    她咽了咽口水,眼珠子溜溜地转着看向一边,脚趾慢慢地蜷缩。

    晏时低低笑了一声,声音染着欢喜,嘴边也上翘着。

    看来是又高兴了。

    头发绞到七八成干,晏时放下了巾帕,修长的手穿过她腰侧。

    眼睛如深渊似的望向她,一眼望不到底。

    鼻尖是越发逼近的桂花味,跟她身上是同一个味道,是刚刚在浴桶沾染上的。

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起,他将能染上桂花味的东西都染了个遍,就连沐浴也要滴桂花精油,皂角也是桂花味的。

    桂花香随着他的倾身弥漫在鼻腔,妘娇腰身很软,他进她退,腰肢缓缓下压。

    就在她腰肢发颤撑不住要贴在桌上时,晏时手揽过她的腰,将人扶起。

    深邃的眸子突然弯成了月牙状,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。

    一手捏着一瓶发油从她身后伸出,倒在掌心里磋磨了几下抹在她的发梢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拿发油,你下腰做什么?”声音带着揶揄。

    妘娇从脖子开始泛起泛起红晕,一路攀上了脸颊,红着脸看着他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他分明是故意撩她的!

    好狡猾啊!

    晏时很会见好就收,捏了捏她的耳尖,“好了好了,不气,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没说明白,让宝贝遐想了。”

    什么叫她遐想,明明是他故意弄些奇奇怪怪的氛围,让人误会,妘娇气成了河豚,这还不如不认错呢!

    “我才没有遐想,是谁心里遐想我就不说了。”她扭开头,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晏时大方承认,“是我。是我总是遐想,日日遐想,时时遐想。”

    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,长发柔柔顺顺地落在他指缝间,握在鼻尖前闻了闻。

    “很香。”

    妘娇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,低头就着他的手闻了闻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熟悉的桂花香。

    她小声嘀咕道,“你快把我当成洋娃娃了。”

    “洋娃娃?”

    晏时抬头,眸光里有些迷茫,像是不能理解这个词。

    妘娇捏着下巴想了想,手指比划了一下,“就是小小的,长得美美的,打扮得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晏时眨了眨眼睛,努力理解着她的话。

    “就是,瓷娃娃。”

    差不多的吧。

    晏时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,眼睛重新带着笑,“如此,你说得对,你是洋娃娃。”

    说着,眉梢轻轻皱了一下,又换了个说法,“你是我的瓷娃娃。”

    “漂亮,可爱,似瓷似玉,又易碎,想要将所有漂亮的东西都给它让它漂漂亮亮,让人忍不住宝贝得紧。”

    “还可以时时揣在身边。”

    简直是说到了晏时的心坎上,完美地诠释着他对她的感情,喜欢、占有。

    他没见过洋娃娃,但他脑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洋娃娃,栩栩如生,俏皮灵动。

    妘娇见他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,不忍心打断他。

    洋娃娃才不易碎,洋娃娃可以手脚都拆卸下来,可以任意蹂躏。

    但她才不会主动去告诉他,她怕他迷恋上了这个词。

    给她抹完发油后,妘娇拿过一旁的的巾帕盖在他发顶上,给他擦着头发。

    晏时眼睛滞了一下,闪过片刻的茫然,巾帕落在他耳朵旁,有点像被雨淋了惨兮兮的小狗。

    妘娇忍不住胡乱地揉乱他的头发,直乐道,“王爷好像一只小狗啊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猛地闭上了嘴巴。

    完了,他不会觉得在骂他吧。

    嘴巴动了动,正要解释,就听见晏时问,“你喜欢小狗吗?”

    “啊?”妘娇一愣,刚刚要解释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,讷讷道,“喜欢啊。”

    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
    “汪。”晏时突然轻哼了一声,隔着巾帕,偏头在她掌心蹭了蹭,“我是小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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