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骨都是知髓的,他和他的身体都很想她。

    除夕前几日这天。

    谢安和八九个太医轮番上来检查,又是把脉又是查看伤口的。

    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了。

    前几次都是围着晏时叮嘱这叮嘱那,晏时次次都是心不在焉地听着,只顾着看不远处那张小脸,那张脸上尽是他不能碰她的嘚瑟。

    这回没了那烦人的唠叨叮嘱声,但却检查了小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脸上的不耐一点点加深,终于在他耐心耗尽之前,这群人下了定论。

    “恭喜王爷,贺喜王爷,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无碍了。”

    晏时挑了挑眉,眼神瞥向一边,“去恭喜本王的王妃。”

    妘娇一愣:“?”

    一众太医愣了又愣,“?”

    他们一头小问号,不懂,但他们照做。

    拱手齐声道,“恭喜王妃,贺喜王妃,王爷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无碍了。”

    恭喜她做什么?

    妘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朝晏时挤眉弄眼,后者眉眼里的不耐褪去,终于有了笑意。

    摆摆手让他们出去。

    一众太医背着药箱,摸着脑袋想不通地迈出了门槛。

    谢安走在最后,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,拉长着语调啊了一声,又把脚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转身看向晏时,“对了,今年你生辰还是在除夕,跟往年一样一起还在侯府里过吧。”

    从某一年开始,谢安就自作主张就自己的生辰往后挪了一个月,跟晏时一起过。

    美其名曰是他作为年长一个月的兄长对弟弟的照顾。

    才不是因为他爹不给他过生辰,才不是他蹭晏时的生辰。

    晏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,眼睛直盯着妘娇。

    “我拿走了。”谢安转身摆了摆手,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妘娇被他的眼神盯得心慌慌的,有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那个,我好像听见哥哥喊我了。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她拔腿就跑。

    砰的一声。

    房门被关上,最后一丝光被挡住了门外。

    妘娇看着近在眼前被紧闭的门,咽了咽口水,蓦地转身,后背紧贴着门。

    她扬起一抹笑,讪讪地看着缓缓俯身低头的晏时。

    晏时手撑在她身侧的门上,俯身跟她平视着,眸子深不见底,问她,“哪个哥哥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妘娇被问得怔了一下,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她不就一个哥哥吗,还有哪个?

    晏时撩起她额前垂落的长发,在修长的指上松松地缠了几圈。

    嗓音含着笑地说道,“是我的哥哥还是你的哥哥?”

    妘娇想也不想就问道,“你哪有……”

    哥哥两个字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晏时低笑了一声,松了手指上的头发,“表婶婶怎么忘了,我还有一个远房表兄啊。”

    表婶婶三个字仅显戏谑缱绻,他还刻意咬重了表兄两个字。

    妘娇脸上猛地一热。

    啊啊啊他怎么还记得这个啊!!!

    脸好热,好想逃。

    她避开不答,“我听错了,没人叫我。”

    转身想去开门,却被晏时将身子掰了回来。

    她已经没了不能用力小心伤口的借口。

    晏时上前逼近了一步,绣着金边的黑靴鞋尖抵着水青色小巧的绣鞋。

    “太医们说我身上的伤痊愈了,你听见了么?”

    原来只是问她有没有听见啊。

    妘娇松了一口气,双手圈上他的脖子,眸子对上他的棕瞳,学着那群太医的模样,甜甜地笑道,“听见了,恭喜王爷。”

    晏时笑了声,贴着她的手腕亲了一下。

    借着他受伤的借口,她连手都不给他用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,要恭喜你。”

    妘娇嘴边的笑凝了一下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

    不等她细问,晏时偏了偏头,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,眼睛,鼻尖脸颊……最后覆在唇上。

    含着笑的声音有些含糊地响起,“乖乖,换气。”

    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的下巴,晏时下巴微动,啧声从贴合的唇瓣溢出。

    直到厨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晏时才将人松开。

    呼吸声凌乱地缠在一起,分不清是谁的。

    潋滟的眸子满意地看着被他亲得发红湿润的唇瓣。

    还是这样嫣红软嫩的唇瓣更好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膳厅里。

    妘娇坐在晏时的腿上,后腰被他的大掌禁锢着。

    从前悠闲得晃脚的地方现在坐着有点如坐针毡。

    她轻轻地动了动,不出意外地被禁锢着往里挪了两分。

    她甚至都没挪动一分!

    只是小一个月没让他抱而已。

    晏时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,抱着她不愿意撒手,就连房间到膳厅这一路都是抱着过来的。

    休养的这段时日,手上的肤色都白了一个度,拿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还修长白皙,仿佛拿的不是筷子,而是设计师的漫画手在握着画笔。

    她的喜好换了一批,厨娘也跟着换了一批。

    他夹起一块酥肉喂到她嘴边时,厨娘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来。

    她从小城来,刚入府不到三日就听见了掉脑袋的秘闻。

    只见那对着王妃才会笑的王爷抱着人,夹着一块小酥肉送到她嘴前。

    满是宠溺的语气哄着,“动什么,表嫂嫂近日不是最爱吃酥肉了么?”

    赫!

    王爷他他他他!

    厨娘瞳孔瞪大,放下盘子的手颤了一下,随后脚步慌乱地离开。

    妘娇脸上又羞又恼,抬脚在晏时小腿上踢了一下。

    晏时眼睛弯了弯。

    他懂。

    这是喜欢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场晚膳下来,她要自己坐,他说留着点力气,她要自己夹,他说留着点力气。

    她说什么他都说留点力气。

    喝下最后一口汤,妘娇靠在晏时怀里打了个嗝。

    晏时轻笑一声,摸了摸她的肚子,“吃饱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该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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