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淮入目第一眼,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银发大夫。

    他将大夫扶到了石床上,又看了眼衣不蔽体的自己。

    谢淮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很从心地……就把苏世外衣给脱了,披在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毕竟,衣不蔽体,与禽兽无异矣。

    他的灵识五感是慢慢找回来的,先是视觉、再是听觉,最后是触觉。

    他敏锐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,他就这么一寸寸地转过头去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穿着罩衫的她,谢淮的呼吸猝然停滞了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,她也看着他,两人就这么遥相望着。

    蓦然,谢淮过尽千帆地掀起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小荷也噗嗤回了一个笑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谢淮忽然懂了一首诗的意思:金风玉露一相逢  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
    他压抑着心头汹涌的感情,压抑着……一步步忍着伤痛走过去……他的内心像薪火上的沸水,每走一步,便小小地爆破了一下。

    噗嗤噗嗤……噗嗤噗嗤……

    他的表情尽量平静,一手按到了床沿,他那么稳的手指,竟然在发颤。

    他将那只颤抖的手指藏在手掌下,免得对方见了笑他。

    可就在下一刻,他又自顾自笑了,自己真可笑,他的小荷怎么笑话他,都是他之幸呀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那样缠绵悦耳,多嘲笑几句,他爱听。

    “小荷。”他的嗓子沙哑,看似平淡地抬眼,桃花眼认认真真地映着她。

    “小荷。”他又唤了一声,膝盖一弯,半跪到了石板上,身子与她齐平。

    小荷怔然盯着那膝盖,就在刹那间,福至心灵般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……

    陛下……陛下……怎么能跪……

    她猝然起身,也想要跪下,就这么一个踉跄,她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而他,轻而易举地,自下而上搂住她。

    “小荷,不要动,抱一会儿吧……”陛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像在哄着她。

    他的怀抱,仿佛浩瀚温柔的大海,小心克制,而又不知为何,令她有一种被包裹起来的浩大感。

    小荷点了点头,安心地涌进了他更深的胸膛。

    谢淮就这样抱着他的小爱人,失而复得般地一点点锁紧,仿佛圈禁自己的猎物,更仿佛……拆吃进腹已不够,还要把她深深地……深深地……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
    小荷刚开始,还是挺动情的,渐渐的……她的脸贴进了健硕胸肌。

    陷进了健硕胸肌……

    嵌进了健硕胸肌……

    不……她要被闷死了……

    “谢……谢……”小荷喉咙蹦出几个单薄的词试图呼救。

    可是对方好像很动情,根本听不到。

    “谢……嘶……”小荷心口剧痛,她的伤口被挤压撕裂了,“疼……疼……”

    谢淮终于听到了,他松开怀抱,垂首一看——

    只见小荷罩纱之下,爆开一团血色之花。

    谢淮的桃花眼里,出现了惊恐的神色,“大夫,大夫!”

    他盯了一眼倒在石床上的这位,立马又朝暗室的门喊,“有大夫吗?大夫快来救人!”

    他一咬牙,抱起了小荷。

    刚刚苏醒的身体,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,后背伤口瞬间崩裂。

    汩汩鲜血,顺着肩胛骨往下流淌。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……”门外,张文渊提着药箱,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一打开,张文渊:“……”

    人在无语的时候,真的就会很无语。

    只见眼前的两公婆,癫公大病刚醒,只大喇喇披了件外衣,门襟大开,纵深肌肉一览无遗。

    癫婆只套了个罩纱,胸口血花迸射,直接疼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张文渊嘴角抽了抽,他们这是在……干甚?

    他以为昨晚的场景已经够炸裂了,他以为很久不会再看到比那个更炸裂的场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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