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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在内室里说着悄悄话,小符不小心掀开了门帘,恰好看到了这一幕。
她有点绷不住了,这是在骂人呢,还是在调情呢?
她现在看到蛤蟆就烦,什么六窍一窍,她只想屎壳郎打哈欠,臭嘴一张把他给撬远点。
可转念一想,还是算了,她对姐姐的爱,超越了对蛤蟆的吐槽欲。
蛤蟆回来,姐姐明显是开心的,连笑容都多了许多。
要调情就调吧,小夫妻也挺不容易的。
小符闭了帘子,又把门给关上,像个小门神一样在门口守了一阵,见没人过来,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。
她不知道,谢淮眼神早就斜睨了过来,只一眼,对小符送上一个识相的赞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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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喏,拿去。”谢淮手臂横在窗台,递给了小符一个油纸包。
小符讶然抬头,“蛤蟆,这是什么?”
恢复记忆的谢淮听到蛤蟆两字,眉毛微挑,不过依旧大度地没有计较,“丝丝糖,赔罪。”
小符瞪大了眼睛,她都没有想到,蛤蟆还会赔罪。
她以后还会更加惊讶,一个堂堂的皇孙贵族,会给一个小小的奴隶赔罪。
“小符姐接着,好好……吃……”不远处,徐阿香正一点一点享受地抿着。
“我都这么大了,吃糖多不好。”小符微微矜持了一下。
“拿着吧,元宝也有,你姐也有。”
一听比她大的两个都有,本想端着一副大人样子的小符,就完全不客气了。
她接过那个小包,一打开,里面的丝丝糖豆面包裹、千丝缠绕、丝丝细如发梢。
她长这么大了,吃糖的次数掰手指都数得出来。
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奴隶,哪里有人给她买糖吃呢?她从小到大,就被人买来买去,被人使唤着干啊干,干永远干不完的活计。
谁也不会心疼她还是个孩子。
她捻了几丝,珍惜地放进嘴里,丝丝糖在嘴里划开——
好甜!
小符闭上了眼睛,享受着这人生之中难得的甜。
她决定了,暂时这一个月都不为难蛤蟆了,放他和姐姐恩恩爱爱吧。
过了这个月……再看表现!
……………
生活五颜六色,除了太守府内的方见桥很难受,没人不快乐。
夜里灯火悠悠,暗室之中,谢淮见过了两位师兄。
在此之前,谢淮从未在云蒙山之外,见过其他门人。
他这一峰,只出了他一人,江鹤词虽平素代他上课,却不喜门中之学。
对方文人风骨,虽兵法盖世,却喜以仁治世。
所有人中,他与江鹤词最好,江鹤词尊他敬他,他佩服江鹤词的一身正气风骨。
昏灯之下,谢淮观察这两位同门不同峰的师兄——
其中一人他很熟,医馆张大夫,一个普通到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年轻小大夫。
医术不高不低,人也不高不矮,除了长相算得上俊秀以外,没有其他记忆点。
正因如此,谢淮才不敢小觑,连他相处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,这样普通平凡的张大夫,竟是门中之人。
而另一人,他亦听过名字,大名鼎鼎的神医苏世。
对方白衣白发,容颜堪称绝世,身上围绕着一种气,谢淮也一眼便知,对方怕是医术之上,玄学测命之术更强。
从前在门中的时候,所有人都在传:学医者皆是废物。
说他们连捭阖天下的勇气都没有,只配躲在角落里,救着寥寥几人的性命,以求自我安慰。
当时谢淮就不认同这套说法,那些有野心的门人,早就在世代交替之间被杀得差不多了。
还不如这两位师兄,真正沉于市井红尘,做些对得起自己良心之事。
捭阖天下固然为一种能力,可无论乱世几何,依旧能安于红尘、悬壶救世,何尝又不是一种能力。
何况,即使是谢淮本人,也不喜门中之学,无论何种学说,不过都是乱世之中的治世手段而已。
“师弟谢淮,拜见两位师兄。”谢淮舒展行了个门中之礼,“谢过两位师兄救命之恩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张文渊还挺不好意思的,毕竟他在门里面,就是个小虾米。
今次能让门中新一代最出色的师弟行礼,他回去可以吹一辈子。
“挺有礼貌的。”苏世则毫不客气地接受起来。
张文渊撞了他手肘一下,提示他客气一点。
毕竟他们俩在门中地位低,事事都要谨小慎微。
尤其对待这样一位师弟,怕是他们整个峰加起来,也没对方会谋算。他们还在阿巴阿巴,对方直接一刀结果一个。
双方打了招呼,算是认识了。
大家都是聪明人,明人就不说暗话。
张文渊以为接下来,就该商量怎么把谢淮运出去这件事了,没想——
谢淮嘴里噙着意有所指地笑意,眼里审色渐浓,浑身散发出一种极为锋利、不可逼视的气场,“谢淮在此,想先问两位师兄一个问题。”
“两位师兄,对谢某妻子,是何看法?”
张文渊吞咽了一下,啊,就算捡起了记忆,他还是那个他,爱吃醋的他。
只不过比起失忆之时的单纯无害,这位捡起记忆、醋性大发的小将军,可谓威慑力十足。
“小荷乃张某之好友,谢师弟想必也知晓,张某与小荷相识五载,从未有过任何越举之处。”
“从前如此,现在如此,以后亦如此。”
谢淮狼一样审视着张文渊,判断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的真伪。
张文渊被这眼中的愠色吓了一跳,赶紧丢出重磅炸弹,“张某跟祖师爷发过誓,这一生悬壶济世,不谈小爱,只求大道。”
谢淮嘴角桀骜一掀,终是信了他,“原来张师兄还有如此宏愿,谢某佩服。”
旋即,他又把狼眼转向了苏世这一面。
张文渊心头一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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