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徽敛眉,微微错开。
“医生嘱咐胎儿还在发育期,要轻些。”
程玉捧着她肚子,睨她一眼,松开手。
“我在国外扫货时买了不少补品送给你。”程玉指着地上花花绿绿的礼品盒,“你现在身上是两个人,一定要好好补营养,免得孩子出生之后体弱。”
程玉笑着,说的话却如针刺,扎进她心底。
“你放心,我会按医生说的做的。”
明徽语气冷淡,忍着心中痛意。
“可明徽姐你怎么这么瘦,人家孕妇怀孕之后可都胖了十多斤不止,你现在……”
程玉打量她,蹙眉。
明徽本就是易瘦体质,怀孕后也只大了个肚子,身体曲线依旧曼妙,况且现在还不到发胖期。
“每个人的体质不同,医生说孩子发育很健康的。”
明徽耐心和她解释,拿出b超图来,“你看,胎儿发育得很好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,好丑——”
程玉瞥一眼,颇有些嫌弃。
她捏着四维图的边道:“砚深哥,这孩子怎么这么丑?”
明徽攥住被角,“不丑的,只是b超图……”
霍砚深接过b超图瞥一眼,“嗯。”
程玉听了这话,咯咯直笑,“你这么说,明徽姐会不高兴的。”
明徽舔舔唇,不作声。
程玉拿着b超研究半晌,心底还是不满。
“明徽姐,人家孕妇都大着肚子,身材走样,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,正好我拿了这些补品,你多吃些。”
她笑眯眯看着她,语气看似对她关心,可听起来却颇有几分恶趣味。
别人孕期发胖,她就要发胖。
这是什么道理?
明徽微微蹙眉,“我说了,这是个人体质原因,况且还没到发胖期,即便我不发胖,孩子发育得依旧很好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我只是关心关心胎儿,你凶什么!”
程玉吸吸鼻子,转头向霍砚深告状,“你看明徽姐,什么态度嘛……”
“道歉。”
霍砚深端着茶杯,头都不抬,语气却不容置喙。
明徽心底微恼,只是海城项目还未到明家手里,她咬着唇,低头认错。
“不好意思程小姐,刚才是我态度不好。”
“那你把这吃了。”
程玉剥开两碗燕窝,“一天六碗,每餐至少吃两碗。还有这个人参,让刘姨炖汤,每天至少一碗,还有这些,必须每天吃。”
她向明徽道:“每天吃饭前,都要打卡拍照给我看,每顿饭也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,知道吗?”
明徽手里被塞了碗燕窝。
“程小姐,我刚刚吃过早饭。”
明徽眉心跳动,已然是忍耐至极,“更何况我不是犯人,每日打卡拍照为的什么?监狱里的犯人也不至如此吧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!我关押你监视你?”
程玉扔下礼盒,娇眉微竖,带着几分恼意,“明徽姐,我好心带来补品帮你保胎,你这话太过分了吧!你别忘了这孩子能怀上可是因为我,我想时刻照看孩子又怎么了?”
明徽攥着碗边,“程小姐,你太侮辱人了。”
程玉嘟着嘴,“砚深哥,我真的很侮辱人吗?”
“侮辱?”霍砚深放下茶杯,双手插进口袋,“什么叫侮辱,这以后就是你的孩子,怎么就侮辱了?”
他眯着眼,嘴角哂笑,“为了孩子的健康,你要求孕妈妈吃补品,无可厚非。“
明徽舔着嘴唇,颇有些艰难地握住碗边。
“补品吃得太多,胎儿过大,会难产。”
“那就剖腹产呗。”
程玉耸耸肩,又开了碗燕窝。
“快吃吧,这还有一碗。”
说完,她叫来刘姨,将剩下的补品塞给她,“这是一周的量,下周的补品我会按时送来。”
程玉理直气壮,明徽连连败退。
她势单力薄,斗不过两人。
等到海城项目给了明家,她就不用再忍受这种侮辱。
明徽轻吐一口气,点头,“好,我喝。”
腹中早餐八分饱,喝了两碗燕窝之后成了十分饱,胃囊挤压她膀胱。
明徽叫来刘姨,搀扶她上厕所。
程玉与霍砚深窝在沙发里聊天,看见明徽模样,程玉笑着说:“明徽姐成尿罐子了,怎么天天上厕所。”
霍砚深没答话,可目光却着实落在了她身上。
明徽身形一顿,巨大的耻辱感从心底冒出,笼罩她全身。
当初为了霍砚深,是她主动提出要怀孕,可她现在后悔了,悔恨无比。
明徽倔强地挺直脊背,去了厕所。
刘姨知道她受委屈,安慰道:“小姐,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,怀孕就这样,她们不懂。”
“嗯。”明徽点点头,不再说什么。
所幸她回来时,两个人都不见了。
听说是公司有事。
明徽松一口气,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。
挨过这段时间,就能天高海阔任鸟飞。
三天后,她出院。
霍砚深不接电话,霍家司机也有事在身,明徽略一思考。
“打车吧。”
刘姨搀扶明徽到医院门口,又回去拿行李。
明徽坐在一旁花坛边上,暖洋洋晒着太阳。
薛泯下车之后便看见这副场景。
他会心一笑,踱步到明徽身边,“出院了?”
明徽眯着眼,乍一听见声音吓了一跳。
“薛泯哥?”
薛泯扶住她,温声提醒,“小心点,毛毛躁躁的。”
“还不是你吓我。”明徽嘟着嘴,又扯起笑容,“对了,谢谢你薛泯哥,这两天你托刘姨送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。”
薛泯面色依旧,“都是些小玩意,你开心就好。”
男人看见她粉嫩的唇,眼眸一暗。
“咳咳,你回家?”
“嗯。”
话音落,刘姨提着东西出来,“小姐,走吧。”
“怎么走?”
薛泯蹙眉,环绕四周一圈,“霍砚深来了吗?”
“他没空,我们打车就行。”
明徽语气淡漠,已不像上次在明家,他载她那时了。
薛泯蠕蠕嘴唇,“生气了?”
“不,是要离婚了。”
明徽扶着肚子站起身,“我们先走了,薛泯哥。”
薛泯心中惊诧,不忘叫住她,“别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你送?太麻烦吧。”
“不麻烦,我来是看病人,没事。”
薛泯接过刘姨手上的行李,“走吧。”
男人身形挺拔,黑色大衣增添几分潇洒。
明徽晃神,似在他身上看到明父。
“明徽。”薛泯停下看她,一双黑眸沉寂,“走啊。”
明徽回过神,“啊,好。”
她心想,明父一手带起来的兵,身上有他的影子,不稀奇。
本文链接:https://www.tailaixsw.com/181_181077/121448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