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蛊虫若是碰到人血会自行解吗?”萧琛看了眼马车上的云初,开口问道。
“不会。”女子笃定地说道,“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萧琛被她吊足了胃口,云初的血可以解他的蛊毒,定有不同。
“这是我们南疆的秘密,我是不会告诉你的。”女子守口如瓶。
除非是南疆圣女的血脉,天生克制蛊毒。只是圣女失踪已有二十年,绝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。
女子心下涌起万千波浪。
“解药。”萧琛并未在追问,而是索要解药。
只要云初活着,他迟早可以弄清楚其中缘由。
“我可以给你,你放我离开。”
“好。”萧琛答应下来。
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给萧琛,“这里就是解药。”
萧琛移开脚。
女子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,费力地逃离。
萧琛打开瓷瓶看了看,随即抬手,一枚袖箭脱弦而出,直直射入她的后颈。
女子身子一滞,瞪大双目,“你言而无信。”
她轰然倒地,断了气。
“本公从来不是守信之人。”他面无表情,杀一个人,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
这一幕刚好被马车里的云初看得真切。
她渐渐觉得体温骤降,身子止不住发抖。
萧琛快步回了马车,将她扶了起来,靠在他的怀里,将解药喂给她。
云初毫不犹豫地吞服,于她而言,不管这是毒还是药,她都没得选。
解药入喉片刻,云初又呕了一大口乌黑的鲜血。
萧琛扶着她肩膀的手骤然一紧。
“云初。”
云初软弱无力地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。
“你感觉如何?”萧琛询问道,他的语气中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。
云初无力比划手势,只能微微摇了摇头。
“楚问,赶紧赶路。”萧琛大呵。
“是。”楚问又挥一剑,面前与他对峙的为首男子颈间出现一道细痕,眸含震惊地轰然倒地。
前来的七人以及那女子都了无生机。
楚问跳上马车,拽着缰绳,驱赶马车前行。
“督公,那些人根本不是附近山寨的山匪,而是一些专门卖凶杀人的杀手。他们也不知买家究竟是谁,买家并未出面同他们联络,而是暗地送去银子,用书信往来约定时辰地方。”楚问将方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消息,悉数告知。
萧琛了然于心,“知道了。”
“督公,此事可要追查?”楚问又问。
“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本公去淮江,此事暗查。”萧琛双眸一眯,眸光闪烁着危险地光芒。
“是。”楚问应声。
萧琛垂眸看向怀里昏昏沉沉的云初,仍觉杀了那女子,太便宜她了。
他握着她的手,拇指轻轻磨挲她的手背。
云初,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?你的血竟能解蛊毒。
他虽不善蛊毒,见过的也不多,但深知其中的奥妙,凡是中蛊毒者,除了施蛊人,非寻常人可解。
马车疾驰在路上,直到夜幕降临。
昏睡的云初方才缓缓醒来。
她挪动一下身子,却不小心扯动伤口,疼的她连连抽气。
“你醒了。”萧琛低醇的嗓音,从她头顶飘出。
她回眸看他。
我睡了多久?
“不久,三个时辰。”萧琛回答道。
云初点了一下头。
“你感觉如何?”他问。
云初缓慢地比划手势,她一动手臂,便扯动伤口。
好多了。
萧琛瞧着她褪下乌紫转而变得苍白的唇,便知她体内的毒已解。
“你为何替本公挡下那一刀?”萧琛目光炙热地盯着她询问。
云初坦然相告。
你护我多次,这次就当偿还。我受伤不要紧,不能让督公受伤。
萧琛看着她的言辞,心里似有某根弦狠狠为之颤动。
犹如一石,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激起千层波澜。
“谁说你受伤不要紧?在本公面前,你能再受一丝一毫的伤,本公不许。”
云初哑然,不与他争论。
是,督公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“看来以后,不能再带你出府了。”萧琛低语道。
云初闻言,忙不迭地摇头。
萧琛自知她的心思。
“你跟着本公太危险,你若是喜欢出府,往后你在督公府可以自由走动,你若想回云府看望你娘,本公也不会阻拦。”
云初眼前倏地一亮,满脸喜悦。
多谢督公开恩!
她笑得明媚,一扫之前的阴霾。
萧琛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。
马车行驶半晌,抵达了淮江。
他们畅通无阻的入城。
云初撩开车帘朝着外面张望一眼,满满地好奇。
淮江她第一次来。
马车行驶在街道上,尤为的空旷。
街道上空无一人,偶有清风拂过,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,飒飒作响。
此刻夜深,家家户户紧闭门窗,无一处亮灯,连一些挂在外面的灯笼都没有,亦无打更人。
好寂静啊。
云初见没什么好看的,便撂下车帘。
“督公,一个人都没有,去县令府里吗?”楚问放缓马车速度,询问道。
“走,县令府。”萧琛道。
楚问驾着马车径直去往县令府。
马车在门口戛然而止,楚问跳下马车,前去叩门。
接连叩了几声,方才有人出来。
“谁啊?大半夜的敲什么门打扰人休息。”一小厮打着哈欠,打开门,没好气地呵叱。
“让你们大人前来接见……”楚问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小厮打断,“你谁啊?就让我们家大人接见。”
“有病就赶紧去治,大半夜的赶紧走,赶紧走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小厮哄赶他,就差那棍子赶人。
“九千岁到了,赶紧让你家大人接见。”
“什么九千岁,还万岁呢!九千岁能来这?说谎也不知道编排个可以的。”小厮不信他的话,满脸地不耐烦。
楚问拿出令牌给他瞧看。
小厮眯着眼睛,夜色黑沉,他看得并不清楚,“什么破牌子,都说了让你赶紧走,怎么不听呢?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?”
楚问无语至极,将令牌递的近了些,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。”
小厮虽然未听说九千岁要来的消息,但这令牌上明晃晃的字,却是看得清楚。
他原本的困意顿时消散全无,磕磕巴巴地问,“当真是九千岁?”
方才他的一言一行,萧琛在车里尽数看得清楚,听得真切。
“不然呢?”楚问眉心紧锁,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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