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稍等,小的这就告知我们家大人。”小厮说了一声,慌慌张张的前去告知县令。

    楚问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这县令府怎么会有这么愚钝的下人。

    小厮匆匆忙忙跑到县令柳宗元的屋子门前,焦急地敲门,“大人,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声声急呼。

    屋内睡得正香甜的柳宗元被人打扰,看向门口,没好气地说道,“谁啊?大半夜的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大人,九千岁来了。”小厮隔着门扬声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柳宗元一听,顿时瞌睡全无,从榻上起身,“你确定是九千岁?”

    “是,千真万确。”小厮笃定地说道。

    柳宗元急忙穿戴衣裳。

    “老爷,九千岁不是得后日才能到吗?怎么提前到了。”榻里的女子坐了起来,些许不悦地说道。

    她正是柳宗元的第八房姨娘,元娘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传闻这个九千岁喜怒无常,得罪不起,我速去看看。”柳宗元心里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“您好不容易来我房里一趟,偏偏还有事。”元娘嘟着嘴,见他要走极为不悦。

    “乖!迟些我在回来。”柳宗元安抚她一句,便匆忙赶去府门口接见。

    此刻等在马车的萧琛,随着时间的推移,面色愈发黑沉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厚重的大门方才被打开。

    “下官不知九千岁今日就到,有失远迎,还望九千岁莫怪。”柳宗元走到马车前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。

    “看来柳大人是没有收到皇城的来信了?”萧琛隔着车帘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收到了,只是信上说您携带赈灾物资要后日才到,下官未曾想您提早到了,这才没有提前准备,还望您海涵。”柳宗元弓着身子,毕恭毕敬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看来柳大人并不知本公会提早到淮江了。”萧琛声音冰寒,语气平静。

    “是,下官的确不知。”柳宗元如实相告。

    萧琛心下了然,柳宗元既然不知他提早到,那便没有刻意留意他的行踪,那些刺杀他的人,不见得是他安排的。

    赈灾的物资由诏狱使押送,若非留意他行踪的人,皆不知他先行一步。

    柳宗元见萧琛迟迟未出声,心里一时没了谱,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,“九千岁一路舟车劳顿,定是辛劳,现下夜深,不如入府好生歇息歇息如何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萧琛将云初打横抱了起来,容不得她拒绝,从马车里走出。

    云初震惊地看着他,挣扎着要下去,反而被他抱的更紧。

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他嗓音低醇,在她耳畔低言。

    云初只觉耳根一股热气而来,身子一阵酥麻。

    她靠在他怀里,执拗不过,索性顺从。

    柳宗元抬眸望着,在见到他怀里抱着个姑娘,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随即垂下头,立在一旁,静待他下马车。

    素闻九千岁喜好女色,如今一瞧,果然传闻非虚。

    萧琛浑然不顾他异样的目光,信步入内。

    “九千岁请。”柳宗元在前带路。

    云初四处张望一眼。

    这县令府倒是看着奢华,也不知这县令贪了多少,才能修建如此气派的府邸。

    若是寻常的清官,不见得能住上这么奢华的府邸。

    毕竟县令品阶不高,俸禄亦不高。

    “看您一路风尘仆仆,下官这就命人去准备沐浴的热水。”柳宗元见他们身上都沾了灰尘,甚至还有血迹,提议道。

    萧琛满意地点了一下头。

    “九千岁,这位姑娘可要与您同住?”柳宗元看了看他怀里的云初询问道。

    云初一听,连连摇头。

    萧琛见她如此抗拒,便顺了她的意,“分开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柳宗元应声,又忍不住偷瞄云初一眼。

    明明是九千岁的女人,还非要分开睡,真是奇怪。

    他突然瞧见云初手臂的伤口,惊呼一声,“哎呀!”

    萧琛侧目看他,眉心微皱。

    “姑娘受伤了,下官这就命人去请大夫。”

    萧琛点了一下头,这个柳宗元还算有眼力见。

    “这间是姑娘的房间,可行?”柳宗元小心翼翼地问。

    萧琛在屋里环顾一周,满意地点头,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云初四处看了看,相比那驿站,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。

    “九千岁请移步。”柳宗元脸上堆满笑容,摆出请姿。

    “本公的房间就挨着这间即可。”萧琛淡淡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是,下官这就去安排。”柳宗元应声,刚要退下就被萧琛唤住。

    “柳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下官在。”柳宗元忙不迭回应。

    “今晚开门的那个小厮,柳大人该好好管教一下才是。”萧琛话里暗含深意。

    “是,下官明白,下官这就将他打发走,您看可否?”柳宗元当即明白他的意思,询问道。

    萧琛点了一下头。

    柳宗元退下,又给楚问安排一件屋子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外面一阵嘈杂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“你快着点,你知道里面是谁吗?那可是九千岁,若是惹他不高兴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柳宗元拉扯着步履缓慢地大夫,急匆匆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慢点慢点,柳大人,老夫年岁大了,这腿脚不利索了。”

    云初听着他们的话,看向萧琛。

    果然世人皆畏惧九千岁。

    萧琛迎上她的眸,眉稍一挑,“为何这样看着本公?”

    云初收回目光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九千岁久等了。”柳宗元面带笑容地拱手作揖,“大夫来了。”

    柳宗元推了推他。

    云初看向来人,的确年岁已高,两鬓满是白发。

    老者走上前去给云初把脉,随即又给她重新包扎伤口。

    在包扎时,他只一碰伤口,她便忍不住皱起眉,反复呼气吐气,缓解伤口的疼痛。

    萧琛在一旁看着,面色黑沉,眉眼间似结了冰霜一般。

    柳宗元偷看萧琛一眼,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九千岁果然如传闻一样,仅仅是看着,就让人畏惧。

    待处理好伤口后,云初吐了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“姑娘的伤口有中毒的痕迹,体内尚有余毒未清,还需好好休养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草民这就开几味药方,需得按时服用。”老者边说边洋洋洒洒地写下药方。

    柳宗元接过药方,双手捧着递给萧琛,“您过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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