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渊由着她打,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。
“现下这宫里你不是横着走?还不够自由?”他吸了一口她颈间的香气。
很好,没有别人的味道,这小女子算是老实。
陆银屏跟他闹够了,这才又将话题绕回来。
“我听说以后,心里觉得倍儿恶心。好歹也是世家出来的,连普通人都知道伦理不可悖,她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。”陆银屏叹气道,“怪不得外祖母同外祖和她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拓跋渊“嗯”了一声道:“有时经过礼仪包装后的人更为无耻。你还年轻,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,在我身边便可不用去看那些。若你一意孤行,怕是会见到更多想象不到的丑事。”
陆银屏十分好奇:“还有何丑事?元烈说来听听。”
拓跋渊闭口不言。
陆银屏铆足了劲,这里亲亲那里摸摸,弄得他心头起火,摁住她的小手警告:“不是这几日不行?作死?”
她撒娇道:“人家好奇嘛,元烈告诉我我就不动了。”
拓跋渊深吸一口气,慢慢平复下来,哑着嗓子道:“思想恩好,不离情|欲。穷日卒岁,无有解己。色|欲在前,不止是兄妹,哪怕是其它身份,便也顾不得。此事到此为止,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。”
陆银屏听得心头一惊听天子的意思,不止兄妹,怕不是别的关系也能成事?
她想都不敢想,自己的大哥陆瓒她都是带着敬仰之情去对待,而崔旃檀也只当是师兄罢了,并未对他们有过其它情感。
怪不得自己抱了大哥的手臂也能让他醋半天,原来他的见识这么多,也不能怪他过于提防。
陆银屏越看他越觉得喜欢,低头亲了一下他发顶的旋。
外祖母说,一个旋的人好,俩旋的人就一肚子坏水。
她有俩,他就一个,还是她更坏些,也要多让着他才好。
突如其来的福利搞得天子有些懵,心道自己身边的人莫非被收买了,知道最近要去巡幸,所以提前向他示好?
脑中过了一遍人,李遂意倒是不可能,倒是玉蕤等人最近同徽音殿的人走得很近。
谁让他除了徽音殿也不去旁的地方呢?思来想去依然是自己给的宠爱太多,倒也怨不得这些宫人一边倒。
反正他本也打算将她带走的,提前知道也无妨。
思及此,拓跋渊沉声道:“却霜不比游乐,简省出行,吃睡上规格不高,怕是要委屈你。”
陆银屏听得一脸懵逼:“却霜?”
天子这才回神陆四蠢笨无比,怎会收买他身边之人?
想来是他理解错了。
他解释道:“‘七月却霜’是鲜卑皇室习俗,因从前柔然不断侵扰边境,太祖便常常北巡固防。先帝也常却霜,我亦如此。”
陆银屏脑子里全是一句话,直接脱口而出:“我能出去玩儿啦?!”
天子好气又好笑道:“嗯,跟我一起。”
陆银屏听了,开心不已,马上从他怀中窜了出去。
怀中温软剥离开来,天子怅然若失地问:“去做什么?”
陆银屏背着他翻弄多宝格上的箱柜,瓶瓶罐罐的零碎物倒出来一堆。
“提前收拾行李,好跟元烈出去玩儿。”
美人背影窈窕有致,只是今日这身衣裳过于华丽,有些让他移不开眼。
“不着急。”他淡淡道,“让熙娘苏婆她们替你收拾几件素净衣裳,再带些常用之物便好。”
陆银屏扭头叉腰:“你意思我今天这身不好看?”
“我没这意思。”
“你就是这意思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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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跋珣跟着外太祖念了一天书,直到用晚膳时才被放出来。
也不知道今日他和外太祖是怎么得罪了父皇,一个教书教得心累,一个念书念得辛苦。
用完膳,狐狸精笑吟吟地望着他,让他头皮一阵阵地发麻。
“母妃有事直接说便是。”拓跋珣忍不住开口。
狐狸精托腮道:“佛奴听说过‘却霜’吗?”
拓跋珣点头:“听说过。太祖开始便七月却霜,先帝也…”
说到一半,他突然觉得不对劲。
再看狐狸精笑眯眯的样子,他便想起鹿苑围猎一事,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拓跋珣撩起下摆跪在拓跋渊身前,磕了个响头求道:“父皇!儿臣想随父皇北巡却霜!”
拓跋渊却不答应他:“佛奴,你留在宫内跟着太傅和外太祖,朕带你母妃去。”
拓跋珣铁了心想要去,“砰砰”又嗑了两个响头。
“鹿苑不带儿臣,北巡也只带母妃。父皇就不能带儿臣出去一次?”
天子又道:“元京不可无主,朕北巡出宫,你要坐镇魏宫,可懂朕的意思?”
拓跋珣知道父亲是将自己当作继承人来培养,但他终究还是孩童,贪玩是本性。与其做盛世天下之主,还不如出去爽一爽。
拓跋珣又哀求道:“大魏国富力强,父皇春秋鼎盛,魏宫有没有儿臣都是一个样。儿臣就想…”
“佛奴!”宇文馥突然走来,拖着拓跋珣向外走,“陪外太祖走走,消化消化食儿…”
见这祖孙俩远去,天子紧紧攥住的拳头这才松开来。
陆银屏看清楚他刚刚的动作,确信若非宇文馥,恐怕他将会对自己的儿子动手。
她以为自己闯了大祸,忙上前去又是抱他又是替他顺气。
“都怪臣妾不好,老想着气佛奴。”她小心地道,“陛下莫要生气,要罚就罚臣妾…”
拓跋渊闭了闭眼,复又睁开,眸中一片晦暗。
“与你无关…你听他说的什么话?魏宫有没有他都一个样?稚子愚蠢至极,若非是你和外祖二人拦着,朕今日便掐死了这孽障。”
陆银屏吓了一跳,使出全身媚数,挂在他身上撒娇。
“陛下不是说要佛奴做臣妾的儿子,好以后有人护着臣妾?”她声线柔和,泪眼汪汪,“万一佛奴不在了,您是要臣妾帮您生儿子,还是要去找长孙明|慧和李妩她们生?”
拓跋渊慢慢平息了胸腔内的怒意,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。
“你不要哭,朕不动他便是。”
在陆银屏看不到的角度,他如玉的面容阴沉无比。
“慈母多败儿,你这样惯他,以后朕若不在,他早晚也要死在王兄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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