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她看出了什么端倪？
廉重夜迅速回想着方才的所言所行是否有破绽，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道：“你是我的娘子，身为夫君，娘子有事理应挡在前面。”
顾雪甄将脸埋在他胸前，扶着他手臂的手掐了他一下，“什么娘子夫君的，又胡扯了。”
廉重夜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她并不知道顾雪昭的事。
他笑着抬高她的身子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，在她耳畔低语：“每次你说这句话，我都恨不得第二日就和你成亲，看你还说不说。”
他说话时呼出温热的气息，悉数扑在她莹白如玉的耳垂，她的耳垂如被红墨滴入水中，红意迅速扩散着，往脸颊晕染过去。
廉重夜低着头，看着她艳红的耳垂，呼出的气息更热了，张口轻轻咬着那点小巧的耳垂。
顾雪甄身子酥软，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，嘴里无意识地嘤咛一声。
廉重夜全身燥热，不敢再做什么，头抵着她的脖子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马车内无人说话，外边的嘈杂从晃动的车帘钻进来，夹杂着两人粗重的喘息。
顾雪甄渐渐回过神，羞赧不已，要从廉重夜腿上下来。
“别动。”廉重夜的声音沙哑极了，箍紧了她的腰身。
顾雪甄觉察到他的异样，整个身子都僵住了，红意刚消退的小脸转瞬又染红了，且红得更甚。
许久后，廉重夜才长长吁出一口气，喟叹着：“以前我看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时，总觉得是那些人色欲熏心，如今才知道，色不迷人，人自迷。”
顾雪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，伸手拉起窗帘一角，让冷风吹进来，嗔道：“都是你，待会儿让晋叔和顾旭看到我这样子，可要丢死人了。”
廉重夜爱极了她这娇羞的模样，笑着拉下她的手，“待会我进去帮你拿皮子就好了，你这样子，我可不能让其他人瞧见。”
顾雪甄又羞又恼，“你还胡扯！”
“好好好，娘子不让我说，我便不说了。”廉重夜将她再一次拥进怀中。
马车到顾家店铺的后门，顾雪甄又坐了好一会才下来。
他们到了店堂后门，廉重夜发出暗号，店堂里的两人过来，和他们换了斗篷，又从后门离开。
廉重夜和顾雪甄走到店堂的时候，看见有两个盯梢的已走到店铺大门前。
假扮他们的两人在店里坐得太久，盯梢的人起了疑心，见他们往后面走去，赶紧过来要一探究竟。
没想到他们迎面走出来了。
那两个一愣，很生硬地转过身子往旁边走去。
顾雪甄假装看不见，挑了几块皮子，让伙计送到马车上，待皮子放好，她和廉重夜也上了马车离开，那几个盯梢的一直紧跟着。
他们回到宋家后，用过晚饭，廉重夜和宋修谨聊了一会，就说还要做一些蜜丸，回了灵草园的屋子。
他把门关上，上了门闩，再从药柜下面摸出一套夜行衣换上，推开窗扇跳了出去。
窗扇后就是围墙，他提气跃上围墙，再跳到围墙的外面。
外面早已有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等着，借着朦胧的夜色，可以看出是碧落和梁风。
廉重夜没说什么话，再一次跃到前面的屋顶上，碧落和梁风紧跟其后。
廉重夜蹲在屋顶上查看情况。
天寒好眠，这个时候京城中半数的人已经入睡，很多地方隐在夜色中，有光亮的地方是皇宫，还有供人买醉取乐的秦楼楚馆，还有不时出没的，移动的光点。
那是夜晚巡查的虎贲军。
廉重夜注意着那些移过来的光点，待他们走远，飞跃到另一处的房顶，悄无声息地往皇宫靠近。
皇宫内四处点着灯笼，恍如白昼。
廉重夜三人绕到上林苑，到一处内侍监休息的院舍后，趁巡查的虎贲军过去，翻墙而入，迅速走进一间黑暗的屋子。
屋子里有个内侍监在等着他们，给他们内侍监的衣服换上，同时小声的告诉廉重夜：“人在皇后的未央宫。”
廉重夜点头，换好衣服，跟着内侍监出来，提着水壶往未央宫走去。
碧落和梁风没有跟去，人太多，会引起注意。
他们留在屋里，碧落抱着长剑，望着廉重夜离开的背影，陡然一笑，“这会儿那位顾大姑娘想必已经入睡了吧？”
梁风不知道她为何提起顾雪甄，回道：“应该是，她又没什么事，这么冷的天，不睡觉做什么？”
他们隐在黑暗中，门窗透进外面的亮光，照着碧落脸上的讥笑：“主子在外面冒着危险，她却在呼呼大睡，真是讽刺！”
梁风听出她话中的奚落，提醒她：“主子看上她，自有她的厉害之处，我劝你别在主子面前说这些话。”
碧落脸上的讥笑更浓，“厉害之处？厉害的是顾家那十几家店铺。主子收了她，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十几家店铺，可比我们费尽心思才能盘下容易多了。”
梁风不认同她的话，“主子若只是为了顾家的店铺，早就将那些店铺收入囊中了，又何苦在顾家待那么久？主子是看重顾大姑娘这个人。”
“我知道，主子是要站在九重之巅的人，美人与江山都要兼得。他如今看重顾大姑娘，后面还会看重其他女子，这是帝王的常情。”
碧落说着，偏过头瞥了梁风一眼，“你见过哪个帝王只专情一人？便是他想，为了江山稳固，又岂容他只专情一人？”
梁风无话反驳。
她说得确实对。
碧落不留情面地嘲讽他，“亏你还是我们之间念书最多的，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，真正能让主子看重的，不是情意，而是利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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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央宫住进了外人，守卫也多了起来。
廉重夜和那个内侍监刚靠近宫门，守门的虎贲军就拉住他们，“干什么？”
内侍监举着手中的水壶，“给娘娘送热水。”
虎贲军揭开壶盖查看，廉重夜手中的水壶也一并被检查。
一个宫女恰好出来，催促他们：“去打个热水这么久，还不快进去？”
虎贲军不再拦着他们，挥手让他们进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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