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陈宇这次过来还跟江欣璐有点关系,上次那个骗租金的案子破了,是一个连锁诈骗案,在好几个城市用相同的手法作案多起,这个案子陈宇在津市有份参加,这次和同事一起过来联合办案,因为案子牵涉面比较广,一直都在审理当中,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,估计明天就会通知有关人员了。赃款陆陆续续追回来了一些,但是从全部涉案的金额来看,犯罪分子已经挥霍了其中一部分,要返还的话只能按比例来了。
尽管如此,对江欣璐来说也是一个大好的消息。
“为了这个好消息,咱们庆祝一下,喝点酒吧?”
陈宇说:“好,来瓶啤酒吧。”
“不,喝白的,”江欣璐说:“难得这么高兴,我得好好敬人民警察一杯。”
陈宇太了解她了,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不会妥协,只好依她,“行,白的就白的。”
江欣璐扬手要了酒,问他,“还要在这里呆几天?”
“不呆了,明天就走,我已经来三天了。”
江欣璐眼睛瞪起来:“来三天了,今天才告诉我?陈警官拿我当外人啊。”
陈宇解释:“我有工作,不方便联系。”
江欣璐知道警察工作的特殊性,也就不罗嗦了,“明天什么时候走,我送你。”
“有什么好送的?又不远,再说我跟同事一起过来的,不用麻烦。”
“行,不送,吃完饭去我那里坐坐吧,有东西给你。”说完又埋怨他,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,不然我就带你去欣荣饭店了,仙姐和王哥也好久没见过你了。”
“下次吧,有机会的。”
菜陆陆续续的上来,蓝花大碗里盖着一层红艳艳的辣椒,灯光下映红了他们的脸。
江欣璐一边大快朵颐,一边招呼陈宇:“吃啊,趁热吃。”
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红艳艳的唇,陈宇笑得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:“看得出你现在还不错。”
“本来就不错。”江欣璐辣得往外哈气,“是你自己瞎担心罢了。”
他们边吃边聊,象两个老友一样碰杯喝酒,江欣璐整个人都是放松的,这两天的困扰好象突然间就散掉了,她知道是因为陈宇,他是她力量的源泉,他一来,她的问题就迎刃而解。他不应该做警察,应该去做神父,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安定的神奇力量。
“后面那个小姑娘在拍我们。”陈宇压低了声音说。
“没事,让她拍。”江欣璐笑,顺势在他鼻子上揪了一下,“我给她提供素材。”
陈宇笑得有些无奈,“你呀,下回我还想见见那个医生呢。”
吃完饭,他们一起回了江欣璐的家。陈宇看到屋子里满都是精油皂,惊讶的说,“你真的做起来了?”
“当然是真的,”江欣璐拿袋子装了一些给他,“带回去给你们同事试试,但是不能白用,要给我反馈意见的。”
“好,”陈宇把袋子放在茶几上,扭头看到墙上江父的遗像,是一张彩色照片,照片上的男人显得很年轻,带着微微笑意,一脸慈祥。
他走过去,在供台前点了香,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,把香插在香炉里。
江欣璐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,等他直起身子才说,“你一定是我爸派来拯救我的。”
她说这话的时侯没有笑,弄得陈宇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是个警察。”
“警察不做慈善。”
“因为你拿我当父亲。”
江欣璐噗嗤笑了,“我爸可看着你呢。”
陈宇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,着重参观了她的工作间和阳台,象个视察的领导干部,给出了中肯的评价,“不错,小有规模,江欣璐,好好干,你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“谢谢领导夸奖。”她俏皮的笑了一下,“今晚住我这里吧,我跟领导好好汇报一下工作以及对未来的展望。”
陈宇被她逗乐了,笑完才说,“欣璐,真心话,你现在这样真挺好的。至少比从前爱笑了。”
“是你的功劳。”
“不,是你自己的。”
这天晚上,陈宇留宿在江欣璐家,两个人聊到很晚,但是没有喝酒,喝的是茶,这茶叶还是之前杜齐送过来的,说老板过来,连茶都没得喝,所以自备茶叶,但是后来郝承晟并没来几回,这茶叶便放到今天才开封。
陈宇低头闻香:“好茶,价格不便宜吧?”
“别人送的。”
“谁?”
“一个……人。”
陈宇假装惆长,“闺女大了,有心事了。”
“去!”江欣璐笑着伸手打他,脑子里再一次闪过郝承晟的脸,中午打了那样的电话,还以为晚上会再骚扰她,结果是她想多了,郝承晟是做大事的,并不会真的把精力和时间放到这种玩暧昧的感情游戏上。
夜已经很深了,四楼的窗口终于熄了灯,可那个男人并没有下楼来。
杜齐坐在车里,一脸纠结,手机屏幕上编辑的信息被他改了又改,从长段改成短段,最后变成一句简单的话:楼上熄灯,陈宇没有下来。
反正他是照实说的,至于老板要怎么想,不是他能控制的。
很快,他收到了回复,比他发过去的更简短:守着。
杜齐欲哭无泪,孤男寡女共处一处,灯都熄了,还有什么好守的?
可他不光是老板的司机,还是老板的私人助理,领着一份不菲的薪水,哪怕这事再离谱,他也得硬着头皮完成。
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,贺迪和方策缪都有些熬不住了,孔寰钧显得好一点,不过眼睛也布满了血丝。
“今天就此为止吧,”又一盘结束,贺迪连连打着呵欠,“我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
“我也熬不住了,”方策缪揉了揉眼睛,“我明天还有个庭审。”
同样的话,他们已经说过三次了,但郝承晟不松口,他们只好舍命陪君,以为这次他又会当耳旁风,没想到郝承晟很平静的说,“那就散了吧。”
贺迪欢呼了一声,举起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“得,赶紧回家睡觉去。”他拿了外套起身,扭头看郝承晟还坐着,“表哥,走啊。”
“你们先走,我抽根烟。”郝承晟说着,往嘴里塞了根烟,歪着头点燃。
贺迪几个也没在意,先行走了出去,到了楼下,夜风一吹,方策缪说:“你们觉不觉得郝老大今晚有点不对劲啊。”
“是有点,”孔寰钧说,“看得出心情不好,不然咱们也不会一直陪到现在。”
贺迪说,“大概是工作上的事吧,风投这个行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,压力大着呢,成天玩对赌,谁受得了?”
聊了几句,见郝承晟还没下来,也没太理会,各自挥手道别,开着车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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