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承晟坐在烟雾缭绕的牌室里,头顶的灯很亮,光线穿透烟雾,让一切无无所遁形,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,或许别的房间还有没散场的,但听不到一丁点声音,只有烟雾无声的升腾弥漫。
他安静的抽着烟,眉宇间透着疲惫,眼里有血丝,但他并不觉得累,他只有有些焦燥,仿佛身体里流窜着炙热的岩浆,却找不到出口,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。若是从前,他会给江欣璐下命令,让陈宇离开,她要不听话,他多的是办法治她,但他什么都没做,只让杜齐去那里守着。
杜齐曾经分析陈宇和江欣璐是男女朋友,他们一起住,一起过年就是最好的证明,他也拍到了他们一些亲密的照片,但他始终怀疑,两个城市并不远,到了周末,陈宇既不来茂市看江欣璐,江欣璐也不去津市,这不象谈恋爱的样子。
可是两个人一见面,又如此亲密,江欣璐去津市住在陈宇那里,陈宇来茂市也住在江欣璐家里,只有男女朋友才会这样,他在心里想,难道是他判断有误?
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,直到烟盒空了,他把空烟盒用力握瘪,扔进了垃圾篓,撑着桌子站了起来,烟雾太浓烈,他用手挥了挥,慢慢走出了房间。
站在凌晨的街头,夜风很凉,他眯着眼睛望了一会远处,然后掏出手机,给杜齐发了一条短信:回吧。
可惜,他发这条短信的时侯,杜齐已经睡着了,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看到,懊恼的捶了一下脑袋,嘟哝着,“早知道多熬一下,总比睡在车上强。”
一米八几的大个,窝在车里腿都伸不直,一晚上好几次因为腿麻手麻醒过来,他揉着眼睛叹气,如今挣点辛苦钱真不容易啊。
晚上没睡好,早上起得又早,照照镜子,眼睛下边两块硕大的青印,他看了一眼时间,七点二十,再抬头,熟悉的人影印入眼帘,吓得他赶紧伏低身子,等他们过去才敢扭头偷偷看。
江欣璐挎着小包,看着象去上班的样子,陈宇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,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,从背影看,如果忽略掉陈宇走路轻微的异常,两个人还算般配。
只是老板……一想到郝承晟,杜齐不由得叹气,老板那么晚还给他发微信,看来也很伤神啊。
他从车里出来,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,做了几个拉伸,感觉僵硬的身体松驰了些,转身回到车里,发动车子出去吃早饭。
吃完早饭,他回家补觉,杜妈妈刚买完菜回来,忍不住唠叨,“你昨天怎么又没回,去哪疯了?”
杜齐说:“老板有任务,刚做完任务回来。”
“什么任务要通宵达旦?”杜妈妈说,“你们老板倒底是做什么的?听着不象正经生意呢?”
“怎么不是正经生意,我们老板是什么人,您又不是不知道,当初是你说他人不错,我才跟他干的。”
杜妈妈说不过他,也懒得管,“行行行,你睡,要我叫你吗?”
“不用,我自己定了时间。”杜齐钻进被窝,不到两分钟就打起了鼻鼾。
杜齐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了,倒底是年青,补了一个短觉,立马又是生龙活虎,起来了也不去上班,坐在电脑前打游戏,杜妈妈觉得奇怪,“你今天休息吗?”
“约了下午去4s店拿车,拿了车再去公司。”
杜妈妈说,“你如今上班越来越自由了哈,你们老板也不管你?”
“老板跟我什么关系?”杜齐牛皮哄哄:“我身份特殊,不需要遵守公司的死制度。”
杜妈妈瞟了他一眼,“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吧,瞧瞧你弟弟,正在攒钱买房呢,你什么时侯也能想想自己的事,有时侯真不知道你们谁才是老大?”
杜齐没再理会母亲的唠叨,注意力全放在游戏上,他其实是在家里磨蹭时间,不愿意太早去公司。
他有预感,老板的心情一定糟透了,他是个不稳重的性子,怕说错话撞枪口,但他更怕看到老板伤心的样子。老板在大家面前看似刀枪不入,铜墙铁壁,其实……唉,铁汉亦有柔情,三年前的事,他不愿再来一遍,他不明白,那样好的老板,为什么总摔在同一条沟里,实在太没天理,江小姐是漂亮,可她脾气不好,还脚踏几只船,这样的姑娘其实一点也配不上他们家老板。
再怎么磨蹭,杜齐还是在下午回到了公司,跑到杨莹娜那里打探消息。
“老板在吗?”他趴在桌边,懒洋洋的问道,突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,杨莹娜还蛮耐看的。
“在。”
“怎么样?”
“什么怎么样?”
“我是问老板的心情怎么样?”
“跟平时一样啊?”
“不可能!”杜齐一下直起身子,“老板今天骂人了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杜齐站起来,在屋里踱着步子,自言自语,“怎么会没有呢?”
杨莹娜被他转得头晕,一把扯住他的胳膊:“你有病吧,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老板心情不好,老板心情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杜齐不吭声,皱着眉头若有所思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?
杨莹娜想起那个神秘新欢的事,忍不住想套他的话,“杜齐,老板是不是跟他的新欢吵架了,所以你才说他心情不好?”
杜齐突然就翻了脸,“什么狗屁新欢,没有!”
杨莹娜吓了一跳,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样子,“没有就没有嘛,那么凶做什么?”
“反正漂亮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看到杨莹娜的眼睛瞪起来,杜齐忙又加了一句,“除了你之外。”
杨莹娜知道她猜对了,不然以杜齐对老板的忠诚,怎么会骂新欢是狗屁呢。
杜齐不放心,敲了门进去,郝承晟抬头看他一眼,没说话。
“老板,车拿回来了,路虎放别墅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杜齐仔细观察他家老板,并没有想像中的颓废与伤神,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,讳莫如深,冷峻漠然。
他松了一口气,比起三年前,老板大有长进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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