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建国根本没给陈金玉吹风的机会,直接点名:
“叫爹娘干什么?”
陈金玉顿时噤若寒蝉,唯唯诺诺道:“没,没什么。”
她哀求的看着陈建国:“二哥,我找个合适的人不容易,你,你就心疼我一回,多陪送我几件东西好不好?”
说完她就被陈建国锐利的目光刺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二哥现在更可怕了。
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而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。
想到这里,陈金玉更委屈了。
她不明白,别人家的哥哥巴不得把妹妹捧在手心里,怎么她的哥哥就跟仇人似的?
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,不就是想风光一点有面子一点吗?
不说全部送,怎么也应该有大部分吧?
结果呢,二哥只送一台电视机,还是十五寸的,她想要二十一寸的好不好!
因为二哥起的坏头,连一向疼她的四哥都变的抠门了。
说好的送全套家具居然都没了,只有一台缝纫机。
她又不会做衣服,送个缝纫机有啥用
陈建国看着她轻轻的笑了:“金玉,你现在,22岁了吧”
陈金玉茫然的点点头:“是啊,咋了?”
陈建国微笑着说着最冷酷的话:“反正前面二十二年你没找对象也好好的,不如以后也别嫁了。”
陈金玉愕然:“二哥!你怎么这么说我?”
王香菊也震惊了:“老二,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?”
一个老三,一个老二,一个个的还有没有良心了?
这么丧良心的话怎么说的出来?
陈长海微微的叹了口气,本来就没坐直的身体更佝偻了起来。
陈建国冷笑:“我还真恨不得没有这么个妹妹。”
“陈金玉,还记得给你找工作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?”
陈金玉又是一脸茫然。
显然,在县城的日子太美妙,她早就把陈建国说过的话给丢到脑后去了。
陈建国道:“我之前说过,那是最后一次帮你。现在是你要结婚,结婚是大事,所以我送你一台电视机,以后,你的事我不会再管。”
“你被欺负了,你男人高升了或者发达了,你都不用跟我说。”
“我懒得听。”
“至于这台电视机,你要是不要就说一声,我卖了还能赚几个钱。”
说完他提脚就走,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唐柔: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跟上?”
唐柔听了陈建国冷酷的到绝情的话正发愣呢,冷不防被点名,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。
陈建生一看二哥二嫂走了,赶紧叫道:“二哥,等等我。”
说完他也溜了。
陈大难得机灵一次,拽着媳妇儿低声道:“等会儿还要去地里,我先回去了。”
兄弟四个走的干干净净。
王香菊气的浑身发抖,用力拍桌子:“你看看他们,你看看他们,平时一个个装的倒是好一个孝子贤孙的样儿,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上。”
陈金玉更是放声大哭:“呜呜呜,娘,怎么办啊?我好不容易结一次婚,就这么点东西,人家不得笑话我?我嫁的可是老师!呜呜呜……”
王香菊心疼的不行:“乖啊,别哭啊,你哥他们就是这么说说,反正你结婚还早,等回头娘再跟他们说说,他们肯定会给你补上的,快别哭了,哭的我漂亮闺女都不好看了……”
陈金玉抬起小脸泪眼朦胧的看着她:“娘,你说真的?哥哥他们就是说说?到时候会给我补齐?”
王香菊:“……”
要是以前没分家的时候,管这些儿子说什么,反正全家的钱都在她手里,她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,她想干啥就干啥,她想买啥就买啥,她想给谁就给谁。
可自从分家后,她这种说一不二的权利就没有了。
她说的话也越来越不管用。
只不过是给闺女要点陪送的东西而已,一个个的就推三阻四的舍不得那几个钱。
王香菊越想越悲伤,越想越难过。
再也没忍住,和陈金玉抱头大哭了起来。
陈长海被这母女俩哭的心烦意乱:“行了行了,别哭了,有什么好哭的?”
他不开口还好,他一张嘴,母女俩哭的更大声了。
王香菊更是埋怨连连:“你说我嫁你这么个男人有什么用?别人谁家当老子的不是说一不二的?”
“你倒好,整天跟个佛爷似的,就知道吃吃吃,吃吃吃。”
“闺女要出嫁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帮着说一声,要你有啥用?”
“老娘嫁你还不如嫁一头猪,嫁只猪都知道往家里拱点食……”
“啪……”
一声脆响,把王香菊和陈金玉吓了一跳,哭声戛然而止。
王香菊定睛一看,原来陈长海把他那杆宝贝了一辈子的红铜烟袋锅给摔了。
王香菊顿时竖起来了眉毛:“你干啥干啥?你给谁甩脸子呢?屁大点儿本事没有,耍脾气倒是厉害,咋地?你还想动手啊?你打啊,你打啊,有本事你打死我……”
她边骂边叉着腰朝陈长海走。
陈长海被她气的浑身发抖:“你这个,你这个……”
陈长海老实了一辈子。
小时候听爹娘哥哥的话,结婚后听老婆的话,别说骂人了,他这辈子说的话加起来都没王香菊一个月说的多。
现在生气了想骂人都想不起来几个骂人的字词来。
王香菊跟顶牛一样一顿一顿的朝他挺近:“我这个什么?你说啊,有本事你说啊,你个王八蛋,老娘跟了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,临了临了你还看我不顺眼了,你来啊,照着这里打,来啊,你打啊,你打啊……”
她抓着陈长海的手使劲往自己脸上拍:“打啊,你使劲儿打啊……”
“啪!”
又一声脆响。
不光陈长海不敢置信,王香菊也瞪大了眼摸着脸感受着脸上的疼痛一脸茫然。
陈金玉见势不对早就溜了。
王香菊呆呆的捂着脸,过了好久才梦游似的说道:“你,你打我?你居然打我?”
如果说王香菊刚才和陈金玉抱头哭是觉得儿子没有一个不孝顺的话,现在则是被陈长海一巴掌给打破了这么多年的玻璃心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一生就是四个儿子,在陈家一向是仰着脑袋过活的。
什么陈长海,什么儿子,就该她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。
结果,先是分家,后是儿子一个个变的不听话,现在好了,一辈子没红过一次脸的男人,居然动手打她。
这对王香菊来说,不亚于天塌地陷。
她的世界整个崩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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