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雪虽然很欢乐，可每个人的脖子、衣袖、裤腿和鞋子里全都灌了雪，身体的温度很快就把雪融化了，到后来就会有点痒痒的。
沈建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，就立刻叫停：“一个小时到了，撤退！”
卓云乔也招呼孩子们打道回府，小家伙们来来回回爬了一二十趟坡，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，再玩下去说不定会感冒。
虽然意犹未尽，小家伙们为了下一次还能来，还是乖乖听话，说说笑笑地踏上了归程，卓悠然的羊角辫都散了，看起来有点丢盔弃甲的样子。
回家之后，卓云乔才发现，真正的滑雪后遗症是给娃娃烧水洗澡、烘棉衣棉裤棉鞋。
连自来水都没有，自然也不可能有热水供应，所以全靠沈建华去井边挑水回来烧热，让小家伙轮流在一个长方形的大卡盆里洗澡。
他俩一直忙到十点半停电熄灯后，还在点着煤油灯烧水，滑雪虽然好玩，就是有点费父母。
自从孩子们放假之后，卓云乔每天在家的两小时自由时光，就变得不那么自由了，好在几个小家伙总的来说还算省心，至少在一起玩不会打架。
这让她觉得挺羡慕的，因为她以前作为独生女，从没有体会过和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感觉，难怪有“一只羊也是放，一群羊也是赶”的说法呢。
大宝虽然才八岁，在三个弟弟妹妹面前，还是挺有点大哥的样子的，每天都盯着二宝做寒假作业，不然就不准他一起看地图一起玩游戏。
地图现在是三宝最心爱的宝贝，每天都在上面寻宝似的看来看去。学前班没有寒假作业，他把看过的小人书讲给妹妹听，考她数数字，然然在这待了一个星期，已经可以从一数到三十了。
卓云乔每天都在放广播的时候赶着织毛衣，二宝和大宝的也已经织好了，被她收在空间里，晚上时不时就想闪进去欣赏一番。
眼前的三件毛衣按大小依次排开，她想象着三个小伙子穿上之后的精神劲儿，成就感顿时满满的。
星期六午饭后，卓云峰来接女儿了，姐姐家孩子本来就多，他和李玉莲怕然然老住在这儿给他们添麻烦。
卓悠然的小脑袋瓜总有新主意，她可不愿意和哥哥们分开，在这每天有故事听，如果很听话，姑妈每天还给奖励一块糖吃。
所以才见到爸爸来，她就知道要回家了，赶紧把自己的如意算盘亮了出来：“把我和哥哥都送去奶奶家好不好？”
三个小家伙一听，那可太好了，一连有鱼塘，去姥姥家可以到鱼塘上玩，现在鱼塘早就冻得结结实实了，在上面滑冰、打陀螺，别提多爽了。
三个大人一番劝说，说他们人太多，奶奶家没地方住，但终究没有拗过四个娃娃。
其实在哪里都一样，孩子放假后去爷爷奶奶、姥姥姥爷家住些日子，不是什么稀奇事，何况离得又不远。
于是沈建华和卓云峰骑着自行车，大杠上坐一个，后座上带一个，每人带两个娃娃去了一连。
卓云乔让他们不用带作业了，住两天就赶紧回来，省得闹腾姥姥和姥爷，三宝非要把地图带上，她也就随他了。
不到一小时，沈建华返回来接卓云乔：“妈说让我接你一起回去吃晚饭。”
她说：“我妈真是不怕烦，一下子去了那么多娃娃都不嫌闹腾。”
沈建华:“那还不是托二宝的福？他一去就跟他姥姥吹牛，说咱们家做的葱油饼、面皮卷菜丝多好吃多好吃，幸亏我早就警告过他不准说鸡腿和饺子的事。”
卓云乔：唉，一个人吃独食变成一家人吃独食了。
秦凤兰家当天的晚饭，受到了空前欢迎，李国俊和李国玲一个偏爱葱油饼，一个偏爱面皮卷菜丝，对大姐和姐夫直挑大拇指。
卓云乔一激动，充满向往地说：“要是面皮里面再放点肉丝，蘸点甜面酱，吃起来就更完美了。”
一家老少都被她说得心动，二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，问道：“妈，你咋越来越会吃了？还有，啥是甜面酱？”
卓装傻充楞云乔：“我还不是跟收音机里学的，虽然没吃过，可听着就是很好吃的样子。”
三宝提醒说:“妈，你不是说你还学了南瓜饼吗？快教姥姥做。”
另外三个小家伙也纷纷支持三宝，看来吃货的秉性是会传染的。
回家的路上，沈建华一边蹬车一边哼着歌。
卓云乔拍拍他：“咋这么高兴？”
他不答话，蹬车的速度更快了。
油灯的光线被调到了最弱，屋里一片静谧，空气里满满的柔情蜜意。
浑身酥软的卓云乔算是明白了，难怪这家伙回来的路上那么开心呢。
“哼，原来你根本不喜欢娃娃，娃娃不在家你就这么高兴？”她这语气与其说是生气，不如说是撒娇。
他把她转过来，面朝着自己，坏笑道：“谁说我不喜欢？要不，咱们加把油……再生一个？”
“去你的，要生你自己生。”她的拳头绵软无力。
“我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，”他的指肚抚过她微眯的眉眼，“咱俩得齐心协力，争取再生三个闺女，像你一样好看。”
她扭过身去，给他留个后背：“你的意思是说，我是个绣花枕头呗。”
“谁说的？我家仙女又漂亮又聪明，我才是绣花枕头唻。”
“别臭美了，你还绣花枕头？绣的狗尾巴草吧，哈哈……哎呦……咯咯，饶了我吧，不敢乱说了。”
……
只剩下半个月就到春节了，张姐和卓云乔的来往密切了起来。
多亏她上下班时间是和别人错开的，食品厂家属区和厂区又只有一墙之隔，张姐不再需要拿着毛线活当挡箭牌了。
也不知是不是张姐又发展了分销商，她居然拿了一百块钱的挂面，大米也要了二十小袋，至于水果糖，则拿了四十斤。
当然，这些她都是分批来拿的，现在她当然早就不相信大米是卓云乔弟媳妇家寄来的了，不过看破不说破，她这种聪明人才有钱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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