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聪明卓悠然瞅了二哥一眼："二哥，要是人家都知道河里有大鱼，都来捞鱼，咱们还能捞到吗？“
“噢，还是爸爸聪明，我咋就没想到唻？”二宝有点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。
卓云乔明明知道沈建华不是这个意思，可她现在啥也不好多说，虽然对侄女的“聪明劲”不是很认同，但这小丫头的想法完全出自人的本能，她还真不好说啥。
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：“大宝，二宝，等会儿我和爸爸上班以后，你们自己在家熬糖稀做棒棒糖实验，一定要注意，柴火不能放在灶膛跟前太多。”
大宝立即保证：“放心吧妈妈，我们也不会让妹妹在跟前。”
咪咪不干了：“哼，不让我看，哥哥做的糖不好吃。”
卓悠然拿出大姐姐的架势：“咪咪，哥哥是怕咱们在跟前危险，咱们去看小猫呗。”
沈建华在他们的唠叨中，已经在另一个灶眼馏好了馒头，鱼汤也已经熬得泛白。
他捞出锅里的鱼肉，往锅里放了葱段和姜片，让大宝继续烧火。
捞出的鱼肉已经煮烂，沈建华将中间的大骨刺剔除，剩下的鱼肉放在菜板上剁细，最后装进一只小碗，对孩子们说：“这是给猫妈妈的，谁想去喂？”
话音刚落，卓悠然已经眼疾手快地端起了那个小碗，一边招呼妹妹：“走，咪咪。”
其实根本不用她招呼，除了大宝还在尽职尽责的烧火，哥哥、妹妹已经一拥而出，陪着她去给欢欢送月子餐去了。
卓云乔拍拍大儿子的背：“去吧，我来烧火。”
大宝一窜而起，留下老爸和老妈在厨房相视而笑，沈建华还是没忍住，戏谑地问：“不会是昨天晚上又梦见老神仙了吧？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？人家忙一天，你还折腾到那么晚……”卓云乔可不想跟他讨论老神仙的事，知道什么话题能堵住他的嘴。
果然，沈建华老脸一红，打断了媳妇的话，顾左右而言其它：“你来尝尝鱼汤的咸淡。”
你还别说，虽然熬汤的鱼连名字都叫不上来，个头也很小，味道还挺鲜的，卓云乔“嗯，嗯”地直竖大拇指。
俩人相帮着把饭桌摆好，早餐依旧很简单，每人一碗鱼汤代替了往常的面糊糊，再就是每人一个白水煮蛋，馒头放在小筐里自取。
这边刚做好准备工作，孩子们也已经兴高采烈地回来了，兴奋地报告爸爸妈妈，欢欢对这个剁碎的鱼肉也很喜欢，吃了个精光。
“鱼汤真好喝。”咪咪砸吧砸吧小嘴，对爸爸的厨艺给予了充分肯定。
另外几个娃娃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说什么了，个个把小脑袋瓜埋在碗上喝得滋滋有味，也难怪，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就忙活了半天，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。
卓云乔见大家这么喜欢喝鱼汤，清了嗓子宣布道：“晚上等着我给你们做鱼吃，做一种爸爸没做过的。”
“好！”几个小脑袋瓜从碗上抬起来，异口同声地回应她。
吃完早餐还不到九点，卓云乔再一次感叹不用通勤的轻松自在，被咪咪拉着拽着去看小猫了。
吃饱喝足的欢欢身下是三只愉快拱奶吃的小猫咪，眼睛都还没睁开，吃吃喝喝完全是凭着它们的本能。
走进临时办公室时，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，卓云乔再次将昨天整理好的东西过了一遍，直到九点四十分，才去敲响了朱副团长的办公室门。
她是掐准了点来的，通常情况下，团领导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泡杯茶，第一杯茶下肚，这一天的工作才算正式拉开帷幕。
朱副团长对卓云乔的到来很满意，这说明昨天知道自己是她顶头上司之后，她已经开始按规矩办事了。
卓云乔开门见山，将两个厂适合竞聘的岗位名单递到朱副的办公桌上："朱副，这是我根据两个厂的情况理出来的，请您看看有什么问题？”
朱副团长拿过名单，眉头微皱地看了起来，他这个表情倒不是有什么不满，只是表示他看得很认真罢了。
“小卓同志，别的先不说，就厂长的这个工资，你的建议是不是有点太高了？”朱副团长嘴上说得算是比较客气的，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。
八十三元？这不是开玩笑吗？就快赶上他这个副团长的工资了。
卓云乔对此早有准备，她将自己整理的厂长职责放到朱副面前：“您看朱副，我把厂长的岗位职责写在这里了，我想只有责任和待遇对等，干部才更有工作积极性，也才有人愿意来竞聘。”
她就差说付出应当和收获成正比了，可现在毕竟是八十年代，有些说法太超前了。
朱副团长显然还是不太能理解，他问道：“听说你是从粮食加工厂调出来的，那你知道厂长工资是多少吗？”
卓云乔当然只能说不知道，其实这是公开的秘密，毕竟前进团场就这么大一点。
“工龄二十几年，当了十年厂长，工资也不过七十九元，当然，这在厂里已经是高工资了。”朱副团长又强调道，“记住，这可是机密，我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了解情况。”
卓云乔昨晚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，她说：“朱副，首先这个厂长不一定是我竞聘上，所以我提交的方案是面向所有想竞聘的人的。”
“我举个例子，一个家具厂的熟练工人，如果一天干八小时的活，可以做三到四个衣箱，就是一块五到两块钱，一个月能挣四十五块到六十块钱。”
“他们只要认真做好家具，保证质量，不需要操心原料，不需要担心销路。”
卓云乔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：“朱副，真的不是我想表功，但是这两个厂从无到有建起来，我是亲自参与的，也很高兴厂子现在有了一点模样，如果以后还要更好地发展，选好带头人是很重要的。”
她自认为说的都是大实话，不料朱副团长听了之后，心里却极其不舒服，这不是在邀功是什么？你是不是真的认为这两个厂离不开你？开玩笑，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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