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主任指了指二宝他们那屋：“恐怕多亏你家这几个娃娃了，玲玲回家说今天二宝可神气了，新书包谁都不舍得给摸一下，比三好学生还拽唻。”
卓云乔立刻明白了，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广告效应嘛，之前奖励三好学生，已经让学生对这种书包有了羡慕之情，现在不是三好学生也能背上，大家不就跟着眼馋心痒了吗？
“那您准备再进多少？还是选代销吗？”
韩主任忙说：“就按常规进货吧，搞代销不是因为第一次太匆忙嘛，再来三十个吧，反正咱们一个团，要再进货也不麻烦。”
卓云乔见韩主任说完了正事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，这才回过味来：“您这是现在就等着进货？”
韩主任有点难为情：“我也不想下班了还来耽误你的时间，可，可我家玲玲都哭鼻子了……唉，要是她三个哥哥敢闹，看我不削他们！”
沈建华顿时就明白了，合着韩主任和自己一样，也是个十足的女儿奴呀！
不过他虽然能理解对方，却并不代表他舍得让自己媳妇饿着肚子回厂里去加班。
“韩主任，都这个点了，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，吃完再一起去厂里办手续。”沈建华一边撕着蒸好的茄子，一边招呼客人留下共进晚餐。
韩主任还是第一次来他们家，自然不好意思留下吃饭，赶忙推辞说：“饭我就不吃了，现在八点过五分，咱们九点钟准时在厂里碰面咋样？”
卓云乔满口答应：“好，那就九点见。你看家里吃得这么简单，我们还真不好意思硬留你吃饭。”
沈建华心里也挺不好意思，觉得韩主任没口福，来得不是时候，偏偏赶上他想让娃娃忆苦思甜的日子，便也没再说挽留的话。
韩主任告辞后，趁着沈建华拌茄子的当儿，孩子们也还没从屋里出来，卓云乔故意叹了口气：“看来明天我又该早起捞鱼去了，反正河里的鱼又不用花钱买。”
沈建华没吭声，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看得她有些心虚，却强装着没表现出来。
几道素菜就着馒头和面糊糊，孩子们照样吃得津津有味，其实从自家菜地里现摘的新鲜蔬菜，味道真的特别好，尤其是卓云乔，吃起来更是觉得香甜。
二宝在其他方面不算细心，可是但凡和吃的联系在一起，他就特别能联想，吃着吃着，他突然说：“我发现然然太精了，一看咱家没肉吃了，马上就跑回家去了，保准是回去跟舅妈要烤鸭吃去了。”
“我也要吃烤鸭！”咪咪选择性地听到了这个名词，嘴里的洋芋丝顿时没了滋味。
沈建华看了二宝一眼，吓得他缩了缩脖子。
三宝无奈地看着二宝：“二哥，咱们是在校门口一起碰见的大舅，然然和咱们一样不知道她爸今天要来接她吧？”
大宝表示同意：“除非大舅有千里眼、顺风耳。”
卓云乔忙着哄女儿好好吃饭：“咪咪，不要听二哥的，他说着玩呢，然然姐姐好几天都没见到大舅和舅妈了，还有浩然哥哥，明天中午放学你就能见到她了。”
“奥。”咪咪乖乖答应了一声，还是年纪小的娃娃好哄。
二宝自知理亏，埋头吃了一会儿饭，突然高兴起来：“妈，明早我和你去河里捞鱼吧？鱼肉又好吃又不花钱。”
大宝、三宝和咪咪这回也偶跟着响应：“嗯嗯，捞鱼好，不用花钱。”
卓云乔只好随口应付，说自己去的时候会喊他们的，几个小家伙兴奋不已，觉得家里又要开始过上好日子了。
沈建华在心里默默叫苦，就凭二宝这个大喇叭，估计很快全校的学生就会听说他妈妈能在小河里捞到大鱼了。
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，二宝早就接受了教训，主动提醒大家说：“千万记住，在河里能捞到大鱼的事要保密，不然全团都来捞，咱家哪还有鱼吃？”
大宝看看他：“放心吧，除了你，没人会到处宣扬的。”
“就是。”三宝话虽不多，立场却很鲜明。
吃了晚饭，大宝照例抢着洗碗，当爸妈的也不跟他抢，俩人骑车带着咪咪一起去了服装厂。
再说卓悠然，今天一放学就在校门口看到了爸爸，说是专门来接她回家的，已经告诉过姑妈和姑父了。
她乐滋滋地坐到后座，和哥哥们挥手再见，心里充满了新鲜感。
说起来一连和团部距离很近，但平常没事的时候，卓云峰和李玉莲并不时常来大姐家，家里有调皮的卓浩然在，他们没怎么感觉到女儿不在有什么不同。
可昨天经大姐一提醒，俩人事后再细细回味，才越发觉出了自己的马虎大意，特别是李玉莲，在女儿小的时候那么怕大姑姐把她换走，可现在跟她家的闺女有啥两样？
李玉莲一晚上都没睡好，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，觉得自己这个妈当得不合格，一整个白天也都在想着怎么弥补女儿。
半下午她就抓了一只鸭子宰了，准备晚上让女儿吃烤鸭，还提醒了好几次卓云峰，让他接娃娃放学要准时，可别去晚了。
卓云峰能理解媳妇，他虽然是当爸爸的，可然然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孩子，小丫头刚出生的时候给家里带来过多少欢乐呀。
想想也真的快，女儿似乎昨天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不点，说出一句囫囵话都让人稀罕得不行，怎么一转眼都上小学了？
想到那张叭叭不停的小嘴，经常冒出点让人啼笑皆非的小大人话，卓云峰也觉得这两年太冷落女儿了，虽然他们心里并没有对儿子特别偏爱，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呢。
卓悠然当然不知道爸爸心里有这么多想法，她兴奋地问：“爸爸，你看到我背的新书包了吧？好不好看？姑妈给我们五个一人买了一个，连咪咪妹妹都有，她的是小小的那种。”
卓云峰刹车停了下来，刚才他还真没留意女儿的书包。
“让爸爸看看，真不错，神气得很嘛！”
等爸爸欣赏完新书包，卓悠然再次坐上自行车，突然问爸爸：“爸爸，咱们家有钱吗？大哥说姑妈家买了这么多书包把钱花完了，都没钱买肉吃了，咱们家要是有钱，给姑妈家买点肉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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