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安排到的墨寻主动开口，“我陪你去海族的藏经阁。”
云离其实是想让他自由活动的，短时间内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，她得研究一下啼血烙印的问题。
没想到他倒是积极。
她正想找个理由推却，墨寻的声音又再响起，“海族藏经阁放着上古时期古籍的楼层只有被允许的人才能打开。”
整个海族，除了海族主再无其他人了。
“行。”
云离知道他并非是随意撒谎之人，为了抓紧时间，还是答应下来。
……
翌日。
“太阳”才刚挂起，王城街道就变得喧闹起来，他们也分头行动起来。
藏经阁也在王城之中，可位置离宫殿有一定距离，远离了中心街道的喧嚣。
而且独自矗立着，有一种清冷之感。
整个藏经阁只有在一层有一个年长海族守着，他保持着打盹状态，有人进入时动了动耳朵，却没有睁开眼的意思。
这也让他们的进入变得十分顺利。
云离很快就知道原因，藏经阁分了八层，越是往上，书籍的级别越高。
一般海族只能借读前面三层的书籍，再往上就需要有特定权限才能阅读，上古时期的书籍则在第八层。
令她意外的是，这藏经阁还有电梯！
电梯内部有一块镜石，里面倒映出墨寻的脸，镜子上很快就显示出一到八的数字选择。
刚才她照的时候，只有一至三。
云离难免好奇，“你为什么会有权限？”
“以前来过。”
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，却让云离心中的疑惑蹭蹭蹭地往上涨。
以至于她问出一个甚是扎心的问题，“你如今几岁？”
墨寻默不作声，转头望着她，那向来沉如死水般的眼眸里透出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愫来。
云离知道，那叫无语又有点恼。
“扑哧。”
这个认知令她没忍住偏头，低低笑了一声。
总算有一回能让他露出这般神色，扳回一局！
墨寻眼底映着她的笑意，嘴角也不自觉上扬，认真作答，“两万三千四百零二岁。”
云离笑容戛然而止，错愕偏头看向他，不知是惊于他的岁数还是惊于他的实诚。
黑戒中，蛋蛋瞧着这一幕，啧啧几声，“壳壳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？”
壳壳摇头，“什么？”
蛋蛋笑容越发变态，“真诚是必杀技！”
云离懒得理会它们这时而抽风的状态，注意力又回到镜子上逐渐上升的数字。
抵达八层时，门打开了。
迎面而来的是陈旧浓厚气息，里面很寂静，因开门举动产生的波动影响到里面书籍书页细微晃动声都能听清。
她迈动步伐往里走去，发现空间很大，各类书籍有明确分类。
有剑术、炼器术、炼丹术等等。
而且都是上古时期的书籍，十分齐全，她随手拿下一本剑术书籍来看，被里面的招式和剑法惊到。
简短却又蕴含着无尽剑意，看时脑海中就形成招式自动播放。
顿悟随即涌上心头。
她眸中露出狂热之色，连连赞叹，“确实精妙，可见那时候的修真界真的很繁荣强大。”
“喜欢就都带走。”
墨寻鲜少见她露出这般神情，心情也随之欢悦一些。
云离暂时抽离注意力，怪异地看了他一眼，又回想起种种迹象。
得出一个大胆猜测，“这些书都是你的？”
墨寻轻嗯一声，“算是。”
那深邃的目光望着四周，像是在透过这些书籍在怀念着某段时光。
云离把书籍放回到书架上，轻声询问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以他的年纪，是在上古末期时候的人，恐怕她也是光月大陆第一个知道他确切年纪的人。
如今光月大陆为世人所知的，年纪最大的修士都没他年纪的三分之一。
也不曾听说他有什么亲朋好友，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。
他闻声转头凝视着她，张合薄唇，“墨寻。”
云离静默一刻，也觉得正常，她同样有许多秘密不能宣之于口，他自然也是一样的。
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保护。
至于这些书嘛，她自然不会客气。
“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云离将这些书籍都收入黑戒中，并向他许了一个承诺。
她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，因为这种债最难还，可目前她也无法回报相同价值的东西。
不知不觉，欠他越来越多了。
墨寻倒是乐意，“好。”
正如他所说，八层有权限的没几人，她干脆就在这里研究起来。
这些上古书籍都经过特殊封印，在海水中也不会被溶掉，看起来也不费事。
智灵丹的炼制记录得很详细，云离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进去，越看，目中的惊讶越是明显。
原来还有更方便的炼丹方法。
一看，半日便过去。
等她回过神来，拿出炼丹炉准备尝试一下时，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墨寻的身影，可啼血烙印的感知就在附近。
云离也暂时放下手中的书籍，起身寻找起来。
最终在角落处看见他，坐在地上，脑袋靠着书架，紧闭着眼眸像是在歇息。
他的呼吸很静，静到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没气了。
云离向他那边走过去，直至站立在他面前，也没见他醒过来，这般放松状态让她甚是意外。
这么没警觉性，被人杀了都不知道。
她半弯着身子，考虑着要不要喊醒他，却注意到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正在不安地转动着。
连带着他眉心也紧蹙着。
梦魇了？
她沉目，施了一个小小的术法。
“墨寻。”
声音落下，墨寻的眼眸骤然睁开，瞳孔变得有点猩红。
这副模样像极云离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况，不过此时多了几分脆弱，丝毫不像平时的他。
在她愣神之际，眼前的人猛然向她扑来。
速度极快！
云离猝不及防就被他压在身下，没忍住开口咒骂一声，“你要是杀了我，你也别想活了。”
虽然她知道他没有要杀她的意思，因为他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。
她看着墨寻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，也缓慢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他轻声道歉，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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