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姥姥像是意识到什么,用手掩着唇角对胡兰儿说道,“明天,你们想要去镇子里?”
胡兰儿点了点头,“我们一定要去将这偷鸡贼找出来。”
姨姥姥含笑的点了点头,伸出手来就要抱过胡兰儿怀中的团子,说道,“你怀中的小东西,看来今天吓得不轻,我去给它打点热水,将它的伤口清理清理。”
胡兰儿下意识的侧开身子,护住怀中的团子,说道,“姨姥姥,还是我自己来吧,平日里它在外头弄的伤口,也是我来清理的。”
姨姥姥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,摇了摇头,似乎有点无奈。
她迈着蹒跚的脚步向屋里面走去。
胡兰儿看着她的背影,说道,“我这是说错了什么了吗?”
“你是不是害怕姨姥姥会伤害团子?”原立问道。
胡兰儿听到这话,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是将怀中的团子拥得更紧了一些。
原立补充到,“你不要害怕团子会受到伤害,虽然她精通毒术,但是她这把年岁了,做事还是有分寸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事儿的。”原立将胡兰儿的手握在掌中,捏了捏。
每次原立想要安慰胡兰儿的时候,都是这样的动作。
胡兰儿向后一退,垂着眉眼说道,“可能是我心思太沉了,可是你知道那些学医或者是懂毒的,都觉得团子是稀世珍宝,想得到它的血。”
原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,再说几句话。
胡兰儿后退了几步,就转身向厨房走去。
自己在厨房里烧了一点水,给团子包扎了伤口,又给它敷了一点草药。
那姨姥姥来原家也就一天的时间,胡兰儿对于她的品性并不是很了解。
她与姥姥曾经其中肯定有一段纠葛。
虽然胡兰儿不知道她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是姥姥从来就没有向原身体的主人提过。
想必也是一件不大光彩或者不好的往事。
那么她就不可能将团子随意交付到一个她并不是很了解的人手里。
要是团子有个三长两短,她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。
团子在这些日子里,已经慢慢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,或许是那一个会陪着她走完这一生的。
她其实也知道,她这样去猜疑姨姥姥并不好。
可是她赌不起。
原立站在屋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。
——
雨细细绵绵的下着,就像是透明的帘子将世间的万物都笼罩在其中。
这雨已经下了一两日。
原本和原立一起想要到镇子中,走一趟,可是看着绵绵的细雨,胡兰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偷鸡贼也不会撑着着阴雨天,将这鸡拿到镇子去买。
想必也是想寻一个好的天气。
而经历团子一事之后,姨姥姥像是没有将胡兰儿对她的提防放在心上。
还是像平常的样子,笑眯眯的。
胡兰儿有时候,觉得自己前几日自己有点过分了些。
可能正如原立所说的一样,姨姥姥对于团子并没有恶意。
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。
胡兰儿紧了紧身上的大衣,将窗户关严一些,以免那细细的雨丝从窗户中,打进来。
院子外的许多花草已经枯黄,乱蓬蓬的在风中丝丝颤抖着低吟。
原立戴着一个斗笠,在院中忙碌着。
他正将昨日劈好的柴火往厨房的方向搬去。
胡兰儿拿了一把油纸伞,向原立走去。
原立见到胡兰儿停下手上的动作,说道,“你出来做什么?这雨凉的很。”
胡兰儿踮起脚尖,将伞撑到他的头顶上,说道,“我过来看看,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原立拉着她,走到院子中的屋檐下。
抬头看着天上绵绵细雨,说道,“可能这雨又要下几日了。”
胡兰儿将雨伞放到一边,用袖子擦了擦原立脸上的雨水,问道,“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吗?”
原立摇了摇头,将她的手抓住,放在胸前,含笑的看着她,“这天一日一日的冷了,娘子平日也应该多穿一些。”
说着就想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,披在胡兰儿的身上。
手指一接触到衣服角,又收了回来。
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。
他将胡兰儿推到屋中,说道,“回去,受了风寒就不好了。”
胡兰儿听到他这般说,只好乖乖的回屋。
坐了一会儿,又系上围裙,往厨房的方向走去。
她走到厨房中,给原立熬了一点姜汤,正打算到院子里唤原立回来。
原立早已换好衣服,他站在厨房门口,许是闻到了一屋子的姜汤的味道,两道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。
胡兰儿看到他脸上的表情,捂着嘴,笑了笑。
正在他准备转身要走的那一刻,胡兰儿快步上前,抓住他的衣袖说道,“相公姜汤。”
原立转头,一张脸面无表情。
胡兰儿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,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原立。
原立被她看的正打算拂袖而去。
无奈胡兰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袖,不放手。
他扯了扯袖子,胡兰儿还是不放手。
他无奈的看着她。
胡兰儿扯出一抹笑来,说道,“相公,喝汤。”
原立的脸黑了黑,那道眉毛拧的更紧了一些。
“我并没有生病,不需要喝汤。”原立冷着脸说道,用手扯了扯衣角,想要将衣角从胡兰儿的手掌心拽出。
“相公被雨浇了,就要喝姜汤。”胡兰儿将原立拉到桌子前。
将煮好的姜汤,倒到一个粗口的大碗中。
她将姜汤推到原立的跟前说道,“相公喝!”
原立扭头,将脸转向窗外。
胡兰儿将她的手放在他的两颊处,两手捧着他的脸,将他的脸挪过来,看着他的眼睛,她的梨涡印在嘴角处,倒是有几分俏皮可爱来,她说道,“难道相公,害怕喝姜汤?”
原立听到这话,也不说话,眸子闪了闪。
突然间嘴角划过一抹笑。
胡兰儿看到看到他嘴角挂的微笑也是愣了愣。
原立将胡兰儿的两只手,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,握在左手的手心里。
胡兰儿见到自己的双手被原立钳制在手掌心中,用了用力,想要将手从原立宽厚的手中抽出来。
她使了使劲,却是徒劳无功。
她委屈的看着原立,原立伸出右手,端起桌子上的粗口大碗,皱着眉头,闭着眼,将碗里面的姜汤喝了下去。
他将碗放在桌子上,又拿起茶罐子,将里面的姜汤全部倒出来。
看了看碗里面的姜汤,脸上是一副的嫌弃的表情,他拿起那碗,往嘴里面灌了一些。
正当胡兰儿不知道原立干什么的,自己眼前就出现了原立放大的脸。
胡兰儿反射性的就往后面退,奈何自己的一双手被原立钳制在那里,自己退了几步。
原立步步紧逼,胡兰儿被逼到墙角,退无可退。
她推了推原立的胸膛,说道,“相公,你放开我,我被你抓着疼。”
原立低下头了,她的手确实被自己抓的已经泛红。
他皱了皱眉,松开抓着她的手。
就在胡兰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。
他却将胡兰儿往怀中一拉。
胡兰儿跌到原立的怀中,原立的手臂圈上了胡兰儿的腰身,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前。
胡兰儿抬起头来,长长的睫毛就像蝶翼一样。
原立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,低头就吻了下去,嘴里面的汤药一部分顺着胡兰儿的唇角流了下来。
胡兰儿眼睛睁的大大的,不可置信地看着原立。
原立竟是要这样喂着她喝姜汤。
等等……
他的舌头怎么伸到自己的喉咙口……
胡兰儿推了推原立,原立却是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。
挣扎了一会儿,见自己挣扎不动,她安安静静的任原立吻着。
突然间,她似乎是想到什么,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动了动。
她并没有被雨淋,为什么自己也要喝姜汤?
她紧紧抓着原立的衣服。
许久原立才放开她,她拉着原立的衣领说道,“我又没有被雨浇到,你为什么要喂我喝姜汤。”
原立嘴角微勾,眉眼含笑,热气呵在她的脖子上,他吻着胡兰儿的耳垂说道,“爱你的表现……”
他顿了顿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又接着说道,“俗话说,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你们本就是夫妻,就该是这样。”
“我也想到一句话,不知道相公爱不爱听?”胡兰儿说道。
原立点了点她的额头,又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,“愿闻其详。”
胡兰儿歪着头,笑着说道,“你不准打我。”
“不打你。”
“不准说我。”
“不说你。”
“那我就说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”
原立一听这话,脸一黑,圈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就重了一些。
胡兰儿只觉得自己腰上好像是绑上了一个铁箍,勒得生疼。
她皱着鼻子,苦着脸说道,“你说不会打我,不会说我的,你食言!”
“我没打你,也没有说你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你是太久没有教训了,这嘴巴是不是该洗洗了?”
“怎么洗?”
“你说呢?”
胡兰儿听到这话,咬着唇不说话。
原立低下头来,将嘴角抵在她的唇角上,磨蹭了一会儿。
他先是缓缓贴上胡兰儿的唇,含着她的唇,也没有深入,仿佛是在试探,直到磨蹭到两人唇角发热的时候,他才缓缓撬开胡兰儿的贝齿。
胡兰儿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角,头向后仰了仰,想着离原立远一些。
原立将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处,将她的整个人紧紧拥在怀中,让胡兰儿动弹不得,他继续加深了这个吻。
胡兰儿只觉得喘不过气来,原立灵巧的舌头太过于猖獗,逼得胡兰儿退无可退,脑子的一片清明被昏沉所替代,整个人被原立吻得晕晕乎乎的。
俩人温热的气息彼此凌乱的交换着。
就像是鱼找到了水,不依不舍。
胡兰儿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何处。
许久之后原立才放开胡兰儿,他伸手在胡兰儿泛着水光微张的有点红肿的唇瓣上揉搓片刻说道,“娘子有没有想到更好的。”
胡兰儿喘着气,两颊微红,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,拉下原立在她唇上乱动的手。
见胡兰儿久久不说话,原立又要低下头来。
胡兰儿见到这般,立马将手抵在原立的胸膛道,“我想到了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”这是此时胡兰儿不大灵光的脑子里,蹦出来的一句也是唯一一句比较有文化的话。
她惴惴不安地看着原立,说道,“这句是否可以?”
原立摇了摇头。
胡兰儿歪着头又想了一会儿,此时是疑问的语气,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
这句可是千古名句,应该可以了吧。胡兰儿暗暗想到。
原立又摇了摇头。
胡兰儿原本就没有什么墨水的脑子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,嘴上随口说道,“糟糠之妻不可抛。”
“我并没有打算抛弃你,何况你也不是糟糠之妻,这句也不甚满意。”原立嘲讽地说道。
见着自己说了好几句原立还是不满意,胡兰儿就将原立的祖宗十八代一个接着一个都拎了出来骂了一遍,骂的自己心里面舒坦了。
才抬起头来,装着委屈地看着原立。
原立见到她这般模样,用手摩擦着她的耳垂,见着原立的气息越来越近。
慌乱之下的胡兰儿,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。
“山无棱,天地合,哪敢与君绝!”胡兰儿咬着牙说道。
听到这句话的原立,愣了一下,眸子里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。
他将手扣在胡兰儿的肩膀上,沉默着。
“不知道相公觉得这句话可合心意?”胡兰儿问道。
听到这话的原立,回神过来,他点点头,如墨的眸子里面仿佛是晕着星光,“合心!”
又低头看着她,说道,“这句话可是发自内心的?”
胡兰儿点了点头说道,“发自内心的,这句话无比真,那你可不……可以放开我。”胡兰儿偷眼看了看原立。
原立紧了紧他的手臂说道,“娘子都这般说了,我怎么舍得放开。”竟是一副耍赖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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