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腾回头看她。
土缸是用焦土做的坯,里边糊了纸,晾晒干后,用来盛米和面。
这样夏季不容易起虫!
胡芯儿这几天也摸索到了厨房里的物品。
所以心知那是玉米面缸,连忙道。
“你可别加玉米面什么的进去,我们要么不吃,要么就吃好点。”
牧腾伸进去的手又拿出来。
“这样的吃法,这点面也经不起折腾。”
吃光了就买呗,反正她的票不少。
她那天整理了一下原主带出来的东西。
没想到钱票还不少,大团结太引人注目所以不多,小面额的不少,厚厚的一沓,应该上了百吧!
油票、粮票、布票、米票、糖票、自行车票、缝纫机票等很多票,简直生活用品的票几乎都全了。
她看的差点没开心的把嘴咧到耳门上。
脑中的记忆显示,这些东西是原主拿着自己多一半的私房钱去了黑市,换取了这些票。
为了不引人注意,她并不是从一个人手里换的。
看来她早就做了准备。
不得不感慨,她的脑子比不上原主的。
原主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,可就是没想到,她这些东西是给别人准备的。
只不过这笔财富她绝不能暴露,不然容易招贼不说还会有其他的隐患。
即使牧腾也不能给说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比较好。
“吃一次要是吃不好,还不如不吃。”
胡芯儿坚持。
牧腾只得作罢。
胡芯儿看到盆里面不多,又舀了几勺。
敞开肚子吃多爽。
胡芯儿擀皮,牧腾包饺子,两人配合默契。
不一会就包了一百多个饺子。
家里有粉条,她还用骨头汤做了海带粉汤。
这一餐,每个人都吃的很满足。
牧朵摸摸圆滚滚的肚子,道:“哥,我们现在就像过年啊。”
只有过年他们才吃到长这么美味的饺子。
“以后我们想吃就吃,反正赚的不就为了吃嘛!”
“前提是你能赚够自己吃的!”
牧腾毫不留情的拆台。
胡芯儿翻了个白眼,多好的气氛,非得来这么一句。
牧腾不得不承认胡芯儿的手艺不错。
这饺子粉汤是他吃过最好吃的,就连国营饭店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。
一向默不作声的沈莲都夸赞胡芯儿的好手艺。
可见大家都吃的多舒坦,多满足。
在大雪到来的前几天,他们连着准备了几天的柴。
这天放假,胡芯儿在家洗衣服。
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包,发现她的衣服倒是不少,不过适合农村穿的只有一件碎花的棉袄和一条棉裤。
这衣服也是曾经妹妹要下乡,父亲给准备的。
她走的时候偷的拿过来的。
其余的都是曾经穿的呢子大衣,防寒服之类的。
毛衣什么的倒是可以穿,这防寒服什么的,干活可穿不了,别说会被弄坏,就是穿出去也得被别人指点的骂死。
要不是她有换洗的两件外套,这衣服脏了就没得穿了。
她还有棉花票,她得买点棉花再做一件,还得做一套外罩的衣服。
她整理了一下,把衣服叠的放在破掉的炕柜上,用布巾遮住。
不知能在这里待多久,不然做一个小木箱也可以,好歹还可以放衣服。
院里有雨水井,水井旁边放着一只打水铁桶,上边绑了一根绳子。
她没力气,只得半只半只的打出来倒进木洗盆里。
看着凉入骨髓的水,她一咬牙伸了进去。
水是真的凉,骨头缝都冰的疼。
家里的柴不多了。
听牧朵说这些柴也都是分回来的,要不是有牧腾自己倒腾,哪够烧。
牧腾从大队开会回来,见胡芯儿正在抱着手呵气,一双白皙的手冻的通红。
他敛起眉,“怎么不烧水?”
胡芯儿冻的直哆嗦,“家里的柴不多了。”
她要洗不少衣服,加上她脑子一抽为了感谢牧腾这些天砍柴的帮忙,竟然和牧朵要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。
这可要不少热水。
索性她就用凉水。
“人是活的,用完还可以捡。”
……
牧腾这是嫌弃她不动脑筋?
还是说她懒,害怕去捡柴。
牧腾转身又出去了。
胡芯儿还没洗两件,牧腾又回来了。
后背还背了好几捆柴,有几根粗木头。
半根粗木头就可以热一锅的水。
胡芯儿想,这大黑脸其实还蛮细心的。
牧腾帮她生火烧水,胡芯儿也不洗了,等着热水。
水烧开,牧腾用桶拎出来。
看到自己家的衣服,他看了眼坐在窗户边写作业的牧朵,眉头挑起。
“我们家的我来洗。”
“别,放着我来,我这闲着也是闲着,衣服我会洗的。”
见牧腾执意要帮忙,她只得道:“你要是没事帮我打几桶水。”
刚才她打那点水,差点没累死。
牧腾瞅见她一脸想表现的模样,便不再争。
此刻的胡芯儿好怀念全自动洗衣机啊!
虽然有热水,可她的手在洗衣粉的浸泡腐蚀下,手都搓疼了。
手托都是红的。
清水洗第二次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了。
牧腾看不下去了,上手帮忙,很快就把衣服晾了出去。
从堂屋道大门口有一根很长的铁线,都搭满了衣服,她今天真的没少干活。
腰都直不起来了。
她刚回屋爬倒炕上,牧腾敲门。
“进来吧!”
胡芯儿说话都是软绵绵的有气无力。
牧腾推门进来,手里捏着一封信。
见她毫无男女顾忌,依旧爬着,牧腾率先有些不自然。
“你家里人给你来信了,今天早上刚到。”
他把信放下,赶忙就出去了。
“谢谢!”
胡芯儿的注意力都在信封上,完全没看到牧腾的反应。
原主的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。
一道婚姻让女儿走上了黄泉路。
原主记忆中,父亲倒是很慈爱,对原主不错,不过父亲自从娶了二娘后,对她的关心就不如从前了。
唯一的同胞哥哥也在国外。
风头不对,他也回不来。
能来信的也只有父亲了。
就是不知他是斥责,还是让原主回去继续那个婚姻。
胡芯儿拆开信封。
父亲用小楷写的书信,他的字体非常标准。
要是搁在现代,绝对可当做书法模板。
“吾儿启信佳……”
一句吾儿道出多少牵挂和爱意。
蓦地,胡芯儿鼻尖发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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