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有没有,她都有必要给儿子提醒一下。
牧腾把东西的收进铁皮箱里,闻言,背着母亲的眸色加深。
“你不用给我说这些,我只是把她当做同志照顾。”
他抿抿唇,股指节分明的手慢慢收紧,“要是没事我出去了。”
望着儿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,沈莲轻轻叹口气,饱经风霜的眼里是隐隐的担心。
她的儿子,她最清楚,要是不喜欢又怎么会这副模样。
“妈,哥看上了芯儿姐姐?”
牧朵用白瓷缸端着一杯热水给沈莲放在炕沿上,她说这话时有点小激动,就连那块胎记的颜色似乎都加深了。
要是芯儿姐姐嫁给哥哥,那她们就是一家人了,多好。
“小孩子家别出去瞎说,没有的事。”
沈莲把拿出来的票和钱递向牧朵。
刚才牧腾走的急就忘了。
“你把这个给你芯儿姐姐送去吧!”
“哦!”
牧朵拿着东西出了门,不一会回来的时候,胡芯儿也跟着。
沈莲依旧用温柔的眼眸看她。
胡芯儿手里捏着刚才牧朵给她的钱,冻的脸色发青,她吸了吸鼻子,剪瞳就像盛了水般的莹润。
笔挺饱满,莓红的嘴唇微翕着,白亮的俨如珍球般的牙齿若隐若现。
沈莲叹口气,这样的女孩,又有几个男孩子不动心。
“牧婶,这些钱我不能收,我的口粮还没迁过来,现在吃喝都是你们的,我买的那点东西只是小数。”
她用舌尖舔了舔唇畔,“现在的粮食都这么紧缺,那一口吃的相当于命,你们肯分给我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她微微一笑。
“牧婶,我也把你当家人,就不瞒你,我走的时候还是备用了点钱票,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,趁我口粮没下来,买点东西也是理所应当,无可厚非的。”
要是他是一个老知青,还如此花销,指定被人盯上,到时候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。
何况有牧腾的身份可以打掩护,她还是能享福就享福,等开春了,再盖起知青宿舍,她就得搬出去了,到时候的大锅灶还吃个屁。
想想她的脸色都绿。
要是老父亲那里没辙,那她就把牧腾缠着,让他把自己留下。
得先做个对策,想个办法,要让牧腾觉得离开她不行的那种办法,以防万一。
在这里多自由,也不用人盯着,要是知青点去了,多少人看着,越想越不习惯。
“所以,请您不要见外,我还想在这里常住呢,更何况都是我吃,你们只是我的一个掩护。”
胡芯儿眨眨眼,一副调皮又灵动的模样,和她书香的文雅气质倒是有些不符合了。
沈莲无奈只得收下。
“对了,牧婶,我听见隔壁的邻居婶子说这几天要做年茶饭了,需要做什么,我帮忙做吧,我的厨艺是不错的。”
应该不错吧。
至少她是一个美食主播,不是吗?
沈莲又轻轻叹息一声,可惜了,这么好的媳妇。
“牧腾也会做,就不麻烦你了。”
还是少让他们接触的好,来年还是让她搬出去吧,年轻男女,单独在一起总会惹出点事来。
“这怎么是麻烦呢,我去问牧腾。”
胡芯儿一心想着要留下来,而沈莲却想着让她早点搬出去。
牧朵可不管这些,她只想芯儿姐姐做她的嫂子,她要好好给哥和姐制造机会。
……
牧腾正在劈柴,胡芯儿尽量忽略那个意外的吻,蹲过去帮他把柴垒起来。
牧腾看了眼那抹娇俏的身影,唇畔上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味道,心跳依旧还在。
脑中却想起母亲的话,他温柔的眸色立马就冷却了。
一斧头下去,木头开花。
胡芯儿只当他是力气大。
“这几天能做年茶饭了,我要准备什么?”
牧腾故自破着柴,一句话也不说。
胡芯儿以为他没听见,等他抱木头的时候,又问了一遍。
这次牧腾回话了,声音堪比寒冻天气。
“不做。”
他把脚下的柴踢了一脚,那模样一看就是有气。
胡芯儿……
是因为下午的事吗?
又不是她故意的。
她也拉起脸来,别以为你官大就要怕你。
虽然要苟,可也不能受气。
她蹭的一下站起来,深呼吸一下道:“下午的事……我,我不是故意的,你不用放在心上,就当狗啃了。”
说完,弯腰抱了些劈开的木柴,走向厨房。
牧腾看着她倔强又带着小骄傲的背影,眉头堆成山。
又生气,又好笑。
这事能当狗啃了。
两人一直到吃完饭都没说话。
牧腾舀了一些软黄米泡在黑色的大瓷盆里。
马灯微弱的光照在狭小的厨房里,牧腾高大的身姿一站,立马就逼仄起来。
牧腾一洗碗就容易把洗碗布搭在最高的那根木杆上,好似太低显不出他身高似的。
胡芯儿跳了几次都拿不到。
牧腾坐在墙边,望着她蹦跶的笨拙身影,一弹一跳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。
想起她说:你就当狗啃了。
特么要是有这样的狗,老子早买回来了,还用得着等这会。
胡芯儿越是够不着,就越气,越气,就越要够着,不然就被人看笑话了。
她把两个二十公分左右高的木墩垒在一起,一脚踩了上去,试着摇晃了一下,见很稳,慢慢的又把另一只也往上去放。
心想,她就不信没牧腾帮忙,她还做不到了。
她弓着腰,四肢都撑在木墩上,等平衡了,慢慢的把身子张开,不过还没等她打直身子。
突然腋下一紧,身子腾空。
牧腾就像举小孩高高一样,抓紧她。
还来不及惊呼,她就稳稳的落到了地上。
……
牧腾把抹布拿下来,递给她。
胡芯儿觉得不是滋味,要给她拿早干嘛去了,非得她跳梁小丑似的折腾半天,他才会帮忙是吗?
就是想看她的笑话?
“牧腾,麻烦你以后照顾一下别人,这厨房是我们两个人的,我可没有你那样的海拔,你也不要冷眼旁观,我们劲是往一处使的。”
牧腾原本想让看她怎么做,还想着她生气了一晚上,会不会找他帮忙,谁知她还真是倔强,竟然自己踩木墩上去。
担心她跌下来,不得不起身抱她下来。
牧腾把抹布塞在她手里,喝水碗放进要洗的锅里,面无表情出了厨房。
胡芯儿气不过对着他的背影挥手。
蓦地,定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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