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摇头,“咱们刚为他处理完伤口,这会儿还在里屋昏着呢!”

    徐掌柜苦笑,说不出此时心里是窃喜,还是难受。

    他们一起共事十余年,感情甚深,如若真是李厨子所为,徐掌柜还真不知该如何对他问话。

    这时,萧衍进来提议:“我已经让人报官去了,咱们要不先去酒楼看看?”

    柳昭昭担心地看向徐掌柜,想看看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徐掌柜点头,“是该去酒楼一趟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站起身,吩咐大夫,“人醒了托人去千味楼传个话,记住,别让他乱跑。”

    说着,又转身望向两个伙计,脸色骤沉,“你们两个,即刻去县衙自首,如何判定全凭大人做主。”

    “掌柜的……”

    两个伙计欲言又止,他们面面相觑,深知此事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,只好低头应声。

    “是,我们这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时,酒楼已经封锁,后厨被烧得面目全非。

    萧衍进去一探究竟,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徐掌柜满面愁容,不停地叹气。

    “后厨烧没了,重新装修至少要十天,十天之内咱们可没法营业了。”

    再想到珍味阁重新开张,以美酒迎客,生意还行,徐掌柜心里更是发愁。

    柳昭昭顿了顿,轻叹,“徐叔放心,没有厨房我们也能营业,可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失火起因。”

    “柳丫头,你有办法继续营业?”

    徐掌柜忽地抬起头,一脸期待地看着柳昭昭。

    他知道,柳昭昭脑子好用,但酒楼营业最关键的就是厨房,以及厨房里的一切,眼下厨房都没了,还怎么做菜给客人吃?

    柳昭昭回眸,轻轻一笑,“徐叔,你信我,没有厨房,我也能让酒楼继续开张。”

    看柳昭昭一脸自信的模样,徐掌柜下意识点头,“好,我相信你,你接下来要做什么,我都全程配合。”

    柳昭昭点头,刚要继续说下去,就见萧衍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徐掌柜,昭妹妹,厨房里有桐油烧过的气味。”

    是桐油!

    柳昭昭眉心一紧,“果然是故意纵火!”

    徐掌柜再次一个踉跄,“为什么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这些年,我待他不薄啊!”

    柳昭昭抿了抿唇,她心里已然猜了个大概,但最终并没有说出来。

    片刻,便有医馆的人来传信,“徐掌柜,李厨子醒了,但他坚持要见官,咱们拦不住。”

    “要见官”

    徐掌柜扯了扯唇角,“好,很好,他要见官就让他去,正好可以在县令大人面前问个明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县衙堂前。

    明明距离上衙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时辰,庄舟方才穿好官服出现在此。

    他瞧了眼堂下三人,又整理一番仪容,问:“堂下何人,大清早的上衙门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堂前伙计们磕了个头,道:“回大人,我们是千味楼伙计,昨日因一时疏忽,不慎使千味楼后厨走水,特来自首请罪。”

    怎的又是千味楼!

    庄舟眉头一紧,“走水了!本官怎么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走水火势如何?可有控制住?是否有人员伤亡?对了,还有柳姑娘,她可有受伤?”

    虽说他不喜欢处理县令一系列事情,但毕竟走水关乎人命,他听到后还是会忍不住紧张一番。

    这时,李记抢先接过话,“回大人,除了草民有轻度皮肤灼伤,掌柜的不慎迷晕了眼,并无其他人受伤。”

    庄舟这才松一口气,也就是说柳姑娘没事了。

    他打量一眼李记,见他身上有多处包扎,眼眶又黑又红,但整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,不禁叹气。

    “既然无人伤亡,你们自行和徐掌柜商议一番赔偿事宜就好,何须闹到县衙?”

    两个伙计颔首,“是掌柜的让咱们来的,说一切都由大人定夺。”

    李记凝眉,刚刚在医馆时,他迷迷糊糊听到几人谈话,但当时脑子很是昏沉,他不敢确认。

    直到彻底清醒后,他得知两个伙计去了县衙,这才确认方才所闻。

    他连忙磕头,一脸惭愧,“大人,是草民不慎为之,和我两个兄弟无关,还望大人莫要惩罚到他们身上。”

    李记说得诚恳,一脸认真,让人瞧一眼便觉得这人是个重情义的。

    庄舟顿了顿,问,“徐掌柜的人呢?”

    他不明白,这三个人认错态度甚好,表示愿意承担后果,徐掌柜为何还要请他出面处理此事,私下解决不就好了?

    “大人,掌柜的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人,草民在此。”

    这时,徐掌柜和柳昭昭二人来到县衙,匆匆行礼,“草民见过大人。”

    身后的萧衍远远瞧了一眼堂上县令,他忽地眉心一拧,趁县令目光尚未游离到这边之前匆匆逃开。

    柳昭昭微微一愣,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,便没想太多,继续和徐掌柜一起面对县令。

    庄舟上下打量一眼二人,问:“徐掌柜,听说你在这场火势当中受伤了,可还要紧?”

    徐掌柜摇头,“多谢大人,草民只是摔了一跤,现在已经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庄舟点头,“既然是虚惊一场,这三个也肯认错担责,那他们你便带回去私下商议赔付一类的事宜吧!”

    李记闻言唇角微勾,他就知道,县令是个会敷衍了事的。

    哪知,徐掌柜忽地语气一沉,摇头,“大人,千味楼后厨走水并非意外,而是有人故意纵火啊!”

    故意纵火?如此,性质可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庄舟心头咯噔一下,又问,“徐掌柜,你可有证据?”

    徐掌柜点头,“有的,草民刚刚在现场闻到桐油的味道。大人,千味楼的厨房可从未放过这类东西啊!”

    庄舟这会儿认真起来,他立马喊来阿九吩咐:“安排人去现场走一趟,看看是否属实。”

    阿九点头,没一会儿就带来消息,“大人,现场确实有被桐油烧过的气味和痕迹,同时,我们还发现了很多被烧过的火折子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落,旁边两个伙计最先惊呼,“李厨子,是你干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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