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沙戎王族不可能穷得买米的钱都没吧?”
所谓小心求证无大错。
有将领提出疑问,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周力。
周力依旧冷着脸,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:
“沙戎王族吃的白米饭,是盖浇白米饭。他们取下六岁以下活幼童的头盖骨,用温热的脑浆浇灌在白米饭上,名曰盖浇白米饭。”
嘶~~~
今天议事厅里的抽气声太过于频繁,以至于空气都差点被抽空。
所有人都愤怒了,彻底熄灭了议和的心思:
“殿下,此等邪恶部族,必要彻底诛杀!”
“战!请殿下允许,未将愿领兵杀进雪龙山,不死不归!”
“未将认为,先血洗北荒,斩断沙戎王族的臂膀!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诸位稍安勿躁!”
群雄激愤!
夏明昭也激愤,毕竟像尉迟勇有那种为生存而战的枭雄,虽是对手却不会痛恨。
可沙戎王族则完全已经是恶魔行径,绝不能无容忍,但战争第一要素是死人,而冲动则会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牺牲。
她平端起双臂,冷静地下达一连串命令:
“覃先生,取都督府八成钱粮,加大军戒城防建设,随时准备投入战争。”
“姜副将,速速抽出十五万将士,屯兵驻扎黑石山脉外围、宁远关和祁蒙山脉脚下,改为骑兵配置,一边练兵,一边戍边。”
“朱大猛,牧野城的五万兵力交于你手,务必内紧外松,排查北荒部族有无种植秘法者,关键时刻允许你宁杀错不放过,总之,北荒部族那边,不可有一丝纰漏。”
“周力,你率侦查部队盯紧沙戎王族,不惜一切代价,探清沙戎族动静,特别是王族。”
“杨極,你率三千督卫去一趟北荒高原,行事可以高调,态度可以嚣张,记住四点:露富、现粮、不欺平民、打不过就跑,保命为上。”
“诸位,今日所议之事,全都给我烂到肚子里,半个字都不许外传,包括不限于你的父母妻儿、亲戚朋友,连醉话梦话胡话都不许外泄,否则,军法处置!”
“是!”
……
突然冒出来一个沙戎族,稍稍打断了夏明昭准备大力发展工业生产的计划,她开始统筹战争。
这一次,不是守城,而是主动出击。
于是,连续两三个月,她不是泡在安远城向顾重阳等老将领们请教经验、商讨作战方案。
就是跑到新组建的戍边骑兵队伍中,同吃同练,培养和部下的契合度。
空闲的时间,她又得返回西原城,与覃程研究战前准备和内政稳固,常常彻夜不眠。
她还好,上辈子在废土学会的练体术,让她的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出一大截,无论是力量还是柔韧度、耐劳性都非常人可比。
可惜练体术已经练到头了,没有基因药水,完全无法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。
但尽管如此,她还是能单手举起九鼎,在雪地里饿上三天三夜也不会体力不支昏迷。
可覃程是个纯粹的弱书生,熬个夜,通常得睡个一天才能回复精神。
但他从不辞劳苦,没有半分怨言。呕心沥血地绽放出璀璨的才能,成为长公主殿下身边无可质疑的贤内助、钱袋子、军师。
否则,夏明昭提出的开商道、建城、垄断交易所、重组骑兵、民兵屯田的退休军饷以及修建学堂、改造军械等种种烧钱的构想都会成为空谈。
更难得的是,这位残缺了半边耳朵的落魄文人,当了夏明昭的长史之后,不求名,不求财,不求利。
他不但拒绝夏明昭上奏朝庭为他请封官职,也不要官服官印,只求一个“长史”的名号,方便行使政令。
他用实际行动报答长公主殿下的知遇之恩,把所有的高光和荣耀都给了夏明昭,外人甚至不知道西北关八成的政令出自于覃程之手。
而且,三四年过去了,覃程还是单身。
……
就在夏明昭磨刀赫赫准备开战的时候,帝都城正举行着一场盛世婚礼。
朝廷新贵姜家长子,帝都第一美姜慕北迎娶高家嫡女高娉婷为正妻。
高娉婷的祖父乃大宁三公之一的太尉老相公,权高位重,又是老牌世家。
是以,六月初六这天,帝都满城红灯华彩,十里红妆看得人羡慕不已,数不清的贵女们更是在家里哭红了眼睛。
喜宴上,姜慕北脸上挂着疏离温和的假笑,他在礼部任职三年,已经学会了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。
而他的心里在滴血。
那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梦想,在时间长河无情的冲刷下,逐渐变成一堆虚幻的泡沫。
就好比喜堂燃烧的红烛,雕龙刻凤那么美,终化成一摊烛泪,红得刺目惊心,毫无美感。
喜宴上,胖出三层下巴的楼轶楼二郎,正在埋头大快朵颐,身上的肥肉伴随着他进食的动作一荡一荡。
看得一边的谭战触目惊心,忍不住调侃:
“真有这么好吃吗?我说,楼伯母真的很有先见之明,在你幼年的时候就预知到现在的场景,给你取名叫‘汤圆’。”
“唤我子墨,否则友尽!”
楼轶嘴里包着一口食物,咽下去之后,警告了一句,又夹了一筷子翡翠鱼胶塞进嘴里,吃得津津有味。
谭战横了他一眼,笑骂道:
“你又白又胖,哪里配得上‘子墨’二字!对吧!赵世子!”
谭战嘴巴横得很,心里头还是很怕楼轶真与他友尽,毕竟,纨绔常有,真心相待的纨绔却难,他下意识地寻找盟友助力。
被点到名的是安国公世子赵鸣科,他和楼轶是真正光屁股长大的铁杆兄弟,与谭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,有闲暇的时候经常三人同行。
这一次也不例外,他劝道:
“阿战,你就别往子墨心上插刀了,他的苦,你不明白!”
“我哪里不明白,不就是……”
谭战气呼呼地放下筷子,声音不由自主地拉高。
楼轶和赵鸣科同时瞪了他一眼:
“闭嘴!”
“噤声!”
闭嘴就闭嘴,噤声就噤声,这么凶干嘛?
左右两边全都是凶狠的眼神,谭战果然怂了,他愤愤地咬了一口白菜邦子,然后吐在桌子上,摆出一个“三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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