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吼了个寂寞,不过今天的主角本不是他,他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。
催妆催妆,本就是要三催四请,新嫁娘才会欲拒还羞地出来。
按照流程,伴郎催完了,就该新郎亲自表诚意,楼轶从马背上“滚”下来,击掌呤道:
“宝车辗驻彩云开,明月弯弯始出来。今日幸为秦晋会,有请青鸾下凤台!”
然并卵。
宫门内依旧毫无回应,丝毫不给驸马爷面子。
楼轶也不恼,笑嘻嘻地拱手道:
“催妆之事,只能拜托各位了!”
“没问题!”
数百号亲友团齐声大笑,迅速分列两排,扯着嗓门高喊:
“恭请大长公主,出降!”(出降是指出嫁的意思)
“殿下,请出降!”
随着喊声,鼓乐队应景地奏起了乐。
还甭说,楼轶请的这群迎亲队伍虽然涵盖三教九流、寒门学子,地位低微有凑人数的嫌疑,但催婚的声势比扭扭捏捏的高门大户响亮多了,简直是声如雷震,惊云遮月,好生气派。
待声催第九响,宫门中走出一队全福命妇,紧接其后,镇北侯顾老候爷携老夫人亲自引领仪仗队出来。
宁仁帝和皇后压阵送亲。
在这样的场合,贵妃姜思澜压根就排不上号,她只配扶侍在婚车一侧,当引路人。
大长公主,天家贵渭。
声势之尊,恐怕无人能出其之左右。
仅一个出场,就压下了驸马爷的数百亲友团。楼轶正了正神色,肃穆庄严地上前稽首奠雁,再行君臣之礼,然后才在顾重阳的手中接过缰绳,亲自驾车前往天坛。
与寻常女子出嫁时去婆家叩拜天地不同,公主大婚又名驸马尚主,一个“主”字就已经清晰地表明了公主是主,而驸马为从属。
婚礼的地点也固定为天坛礼院,而非婆家。
而且,婚礼仪式结束后,还得前往公主府举行婚宴以及花烛合卺礼。
如果公主给驸马爷面子,会在新婚第二天于婆家再举办一场婚宴,或是选择住在婆家而非公主府。
比如七公主佳宁,她当年下嫁的驸马就是她自己看上的男神,成婚后便一直住在驸马家里,公主府形同虚设。
看到胖成一颗球似的驸马爷驾车前往天坛,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失望公主殿下没露面的同时,又开始议论公主会不会给这位与众不同的驸马爷面子。
但很快,瓜酸了!
别家贵女出嫁是十里红妆,大长公主出嫁,红妆何止十里。
送嫁箱笼队伍从皇宫出发,整条玄武大街一水的红,队首排到天坛了,队尾还没出皇宫。
以至于不得不把队伍扭成麻花形,造成半个帝都城交通全堵,一眼望去,简直是满城尽是囍囍囍。
大红灯笼硬是照得半边天都是红色的。
这得亏了覃程给力送银子,顾老夫人舍得花钱,还有就是宁仁帝出了血本。
夏明诚为了证实自己的慈兄仁君之名,不是虚假,特意掏钱给夏明昭购置了很多嫁妆。
他其实也不想。
可婚期都定下了,夏明昭的嫁妆还没影子,总不可能光溜溜的出嫁吧!
那样,损害了大长公主的面子,同时也是损害了皇家的颜面。
不得已,他只好肉痛掏钱补足嫁妆。
谁知,他这边刚把嫁妆补足九九八十一抬,顾家从西北又运回来八十一抬,差点气得他想杀人。
不过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给出去的嫁妆收不回,他一个皇帝金口玉言,总不可能为了区区钱财又往回拿吧!
他想,衡当破财消灾。
而且,既然出了钱,面子工程就不怕更宏伟一点。
他派出皇家三大禁军之禁卫军、神武军和羽林卫,选拔千人充作公主送嫁队。
一个个身穿铠甲,腰挎长刀,气势轩昂,用颜值把驸马秒成渣。
而夏明昭从西北带来的亲卫队更是黑衣玄甲,英武凶煞,敛容端肃,雄壮伟岸,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杀气摄人心魄。
吃瓜群众们的议论声一点点消停了,皇上都敢议论的他们,见了这支玄甲卫队,一个个垂下头去,大气都不敢出。
大家伙心里想,不愧是战神女将军,连出嫁都搞出了上阵杀敌的架式。
于是,有那么一小段时间,这场隆重而华丽的婚车游行长街时,出现了冷场。
大家不敢笑,不敢闹,就连婚礼进行中的预留节目-讨喜糖。都被让人生畏的玄甲队唬住,生生收回伸出去的手。
好在,冷场并没有冷多久。
清一色三品上的全福命妇们,乐呵呵地说着吉祥话,又让侍从宫女一路洒花瓣,命乐人舞姬吹吹打打,终于把场面抢救回来,恢复了喜气洋洋。
这一切,婚车里的夏明昭一无所知,她斜靠在车壁上,透过珠帘的缝隙,静静观察她的驸马,心绪放飞:
“像,太像了!他一个大活人,怎么会长得和汤圆一模一样,实乃缘分啊!唔~不知道捏起来,手感会不会也一样?”
“要不,偷偷捏一下?”
楼轶子并不知道自已正在被人偷窥,他驾着车,胖乎乎的爪子用力拽着马辔缰绳,还时不时呵呵傻乐。
遇到自己认识的人,他就大声打招呼,恨不得把自己心里的喜悦,分享给每一个人,让全世界都知道,他娶上偶像了!
所谓是乐极生悲。
正因为他分心太过,时不时空出一个手用力挥舞,以致于一个没注意,四匹马的四根缰绳就松掉了一根。
婚车的缰绳掉到地上去,是很不吉利的。
楼轶下意识地去捞绳子,可他完全忘了他现在的吨位和体形,捞到绳子的同时也发生了重心不稳,他整个人往车下滚去。
旁边人惊呼:
“驸马爷~”
“快,拉住子墨!”
赵鸣科和谭战急得不行,按照礼制,他们是不能和公主驸马同车的,只能骑着马跟在车侧后方。
可这么一来,他们对于楼轶的跌倒,就只能干看着着急。
这时,从车帘中间伸出一只手,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楼轶的胳膊。
那只手看上去十分纤细修长,指甲上还涂着红宝石般的丹蔻,可那只手是真有力气啊!
也没见她用劲,就把楼轶拉回原位,低声嘱咐一句:
“小心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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