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……”
楼轶对夏明昭的感情是复杂的。
他仰慕夏明昭的传奇事迹,感恩夏明昭幼时对他的善意提醒,还心疼夏明昭的付出没有得没有得到好的回报。
他把夏明昭当作高配版的自己,当作偶像,当作照亮希望的明月。
但就目前来说,楼轶对夏明昭并没有男女之情。
也许有,但很少。
一来,楼轶和夏明昭幼年相识时,楼轶心心念念的人,是更漂亮的姜思澜。
二来,楼轶对大宁高层失望透顶,从没有想过效忠朝庭,只求独善其身。他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妻族的力量进入朝堂权势中去,宁愿自污自毁成纨绔胖子,宁愿大龄单身打光棍。
毕竟,万一哪天宁仁帝不想“仁”了,翻起之前的旧账清算,楼家还能否存在都是问题,又何必娶妻生子,连累更多的人枉送性命?
三来,他内心深处并不觉得高高在上的偶像公主,会看上他,喜欢他。大长公主接受宁仁帝的赐婚下嫁,分明就是政治上的妥协,他的要求不高,只要夏明昭能够与他相敬如宾,他就心满意足了!
这场婚事于他而言,不是天上掉馅饼,更不是抱得美人归,反而搞得不好就会小命不保。
他之所以演戏迷惑宁仁帝,争取当驸马,纯粹是他对偶像公主的保护。
楼秩认为,宁仁帝忌惮夏明昭,换作驸马是别人,很有可能会迫于宁仁帝的压力,加害于夏明昭。
枕边人的暗算防不胜防,他担心偶像中招遇害,这才积极争取成为驸马人选,演戏消除宁仁帝的警惕试探。
就连用心筹办婚宴,他也只是向偶像致敬,希望婚后,夏明昭别对他下手太狠。
他想过,夏明昭会如帝都贵女们那般厌恶他、嘲笑他,甚至可能会严厉拒绝与他同房,乃至动粗暴打……
无论多么凄惨的状况,他都有考虑过,并想好该怎样去小意讨好,努力维持这段“包办”婚姻。
可他是万万没想到,夏明昭会主动吃他豆腐!
聪慧如他,并不认为夏明昭是猴急与他亲热。
夏明昭可是西北战神,军中将士要怎么样的男子会没有?
光看她带回帝都的那一支近卫队就知道,要颜值有颜值,要身材有身材。
夏明昭又怎么会喜欢上他这个200斤的大胖子?
楼轶平生没有自卑过,可他也从来不是个盲目自信自恋的人。
所以,在脑慒了三个呼吸后,楼轶突然得出一个心惊肉跳的想法:
大长公主该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!
比如:手撕大肥羊?
先搓搓,再揉揉,然后剥皮抽筋上烤架,烤制两面金黄,滋滋冒油,再一条一条撕下来,蘸上韭菜花酱,送入……
不行,不能再想了。
楼轶越想越害怕,他觉得自已的小命即将玩完,很有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还没洞房就横死的驸马。
他心肝肝发颤,咬着牙暗暗使劲,想要抽回自己的手,想要与夏明昭拉开一段安全距离。
可……
能拉开十石弓的大长公主殿下,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。
非但如此,因为他的挣扎,夏明昭直接把他两只手都抓住了。
哈!
完美!
果然和记忆中的“汤圆”一样,软乎乎,胖嘟嘟,且温暖加倍。
夏明昭完全没注意到楼轶的浮想联翩,她全心沉醉于“失而复得”的喜悦中,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泡泡。
她先是抓着楼轶的手揉呀揉,再然后,她习惯性地把头埋在“汤圆”的肩窝里,尽情享受这份迟来的温暖。
太久了!
她和汤圆分开太久了。
无论是前世她毅然决然参加废土保卫战,还是今生为了改变大宁朝的命运而远赴西北。
她一个人孤单得太久了。
久到她都忘了,自己也只是个渴求温暖、害怕寂寞的女孩子。
当她策马扬鞭征战沙场的时候,当她手握西北边疆军财大权的时候,当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的时候。
她不得不摒弃一切软弱,扮演坚强勇敢、视死如归、智珠在握的大将军大都督。
但她本身就是个孩子呀!
确切说来,夏明昭活了三世,世世孤单早死,没有一世活过三十岁,没有一世有人在她身后撑伞,对她说:别怕,有我!
只有“汤圆”,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伴,陪她度过无数个风雨雷鸣的夜。
思念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。
要么不想,要么淹没心智。
当阔别两世的思念汹涌而至,夏明昭沉浸于对“汤圆”的缅怀中,无法自拔……
楼轶全身僵硬,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,却动不了分毫。
他不敢挣扎得太明显,听说猫抓住老鼠后,通常不会直接下嘴,而是捏着老鼠好生玩弄一番,玩到累了饿了,再啊呜一口吃掉。
如果这期间,老鼠胆敢反抗,激怒了猫主子,则会遭受堪比十八层地狱更痛苦的折磨。轻则剥皮抽筋,重则成为一摊烂肉,骨头渣子都不剩。
所以,在个人武力和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夏明昭的情况下,楼轶只能僵着脸扮演面团,任由夏明昭捏圆搓扁。
不过,这算什么事?
我是驸马,不是面人玩县,更不是抱枕娃娃!
感觉很丢份的楼轶,心里两行宽面条泪水直流,他开始还能强忍着,可谁知,大长公主的力气那是真大呀!
不一会儿,他就开始咬牙切齿,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都快被拆掉了,疼痛难忍。
当夏明昭捏着他的耳朵,左拧三圈,右拧三圈,拧完再扯两扯时,他实在疼得受不住,抽着冷气地高呼道:
“嘶……殿下~”
“嘶~殿下快放手,我耳朵都快掉了,快放手!嘶~疼疼疼~”
“疼?”
楼秩惨叫声很大,把夏明昭于沉浸式揉面中惊醒,她下意识地蹙着眉,呆了三秒后,这才发现“汤圆”的耳朵又红又肿,眼角还有泪花泛出。
她心虚地松开手,连声致歉:
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我都忘记你会痛了哦!”
听听,这说的是人话吗?
是人都会疼,这也能忘?
活了二十八年,楼轶第一次这般无语,他很想义正严辞地斥责夏明昭行为孟浪、有失妇德。
可偏偏夏明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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