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~鸣~科~”
误交损友啊,误交损友。
刚打发一个谭战,又来一个赵鸣科,楼轶真是要气昏了,嗓门都快吼破音。
可修道痴狂者赵鸣科,一旦遇到常理不能解释的事物,就特别执着,他压根不理会楼轶的气恼,尤自追问不休:
“殿下的神力非常人可及,恐怕在军中也是佼佼者,至少赵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勇的能者。您能拉开十石弓,可您的手臂并无明显粗壮,体型也与常人无异。敢问殿下,您这是天生神力还是后天锻炼的结果?您的左手是否也同备神力?您可有吃过药物或不知名野果?您是否食量比较大,是否喜食肉类,是否在力气用尽后,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感?”
“赵世子很懂呵!”
三大驸马候选人重聚一堂,而且是在婚礼当天的新房中,这简直是既搞笑又巧合的场面。
而且,这位赵世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有趣。
夏明昭放下筷子,认真回答道:
“你的问题太多,我简单说吧!力气大有天生的原因,也是锻炼的结果,我平时吃食与军中将士无异,食量也颇大,肉食素菜皆可。比如此刻,我还没吃饱。”
一桌子菜都快被吃光了,还没吃饱?
楼轶为自家厨师的不给力而恼火,赵鸣科则激动得全身发抖,面目狰狞,眼神闪闪发亮。
他不顾大长公主的赫赫威名,伸手就去抓夏明昭的手臂,准备好生研究一番:
“我就猜到,能叱咤沙场的大长公主殿下,肯定有异于常人之处。殿下,赵某习得些许道法皮毛,古卷有云,正经十二脉,奇经八脉,以任督二脉连通后力可拔山,赵某给殿下看看手相,是否神力来自于经脉。”
赵鸣科这个人吧!
他贵为国公府世子,却热衷于修道炼丹而单身至奔三,经常把自己炸个半死,由此可见,他对未知事物的热衷,堪比科学狂徒。
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情,他会立刻陷入忘我的状态。不管面前之人是公主还是将军、是尊是卑、是男是女、是死是活,他都心无旁骛,力求解惑。
而刚好,夏明昭也没有所谓男女大防的观念,再加上她十分渴望功夫能再进一层,左右不过拉个手,她也就没躲。
他们两奇葩,可纯古人兼新郎倌楼轶就不能不防了。
之前谭战扳手腕,他还可以安慰自己,只是比试,不必介怀。
可这会儿,赵鸣科那厮,直接上手摸啊!
楼轶不能忍,他直接一肉爪抓过去,以泰山压顶兼迅雷之势,生生把赵鸣科那纤细高瘦的身板,甩到谭战怀里。
他笑眯眯地眯起眼,露出一口大白牙,用最温柔的声音,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:
“堪舆,天色已晚,你还不走,莫非想留在公主府过夜?”
“过夜?这个可以有!”
不得不说,修道怪人的脑回路某些时候真是太耿直了,赵世子喜笑颜开:
“知我者,子墨也!阿大,你回府禀报一声,就说我留宿公……呃!”
旁边的谭战二归二,人情世故还是懂的,大长公主和驸马的洞房花烛夜,真让赵鸣科留宿在公主府上,鬼知道会闹出什么绯闻来。
所以,在关键时刻,他飞速伸手捂住赵鸣科的嘴,低声耳语道:
“赵大世子,兄弟妻不可欺,你别犯浑!”
说完,他在楼轶凝成冰刀的目光中,抄起赵鸣科扛在肩上,飞速告辞:
“那个……天色不早了,殿下和驸马好好休息,咱兄弟俩这就滚蛋,祝你们百年好合,早生贵……子……”
最后一个“子”字飘散在风中,他两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于暗夜,同时,还有几个国公府的侍卫刷刷掠空而去。
就连喜婆和侍女们,也不知何时走了个精光。
“殿下还没吃饱,我让人再送一桌酒菜来!”
损友在的时候,楼轶心里各种吃味。
损友双双滚蛋后,他又有些尴尬兼忐忑,不得不找个话题。
而初三服务意识超强,在夏明昭前面说没吃饱的时候,就已经去准备了。
楼轶才提起,他就适时送来了两大食盒,分量之足,是前次的三倍。
空盘子空碗撤走,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。
美食通常是能治愈心情的,咱们的驸马爷又有了底气,亲手斟酒夹菜,笑容殷切:
“殿下尝尝这道清蒸刀鱼,肉质鲜嫩,甘甜无腥,最适合当夜宵食用。”
“吃一口鱼,再配上这金盏酒,回味无穷,相得益彰……”
一说到吃食,楼轶颇有心得,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。
他自幼聪慧,思维敏捷,学什么东西都很快,还是孩童时期,就以才学和急智惊艳顾皇后。
少年时走上了纨绔道路,也是纨绔中的圣战士,骑术球技、赌博杂耍,无一不精。
上青楼厮混,也能把那些个阅尽千帆的花魁娘子迷得三荤五道。
再后来,因为楼家和太子绑在一起,在太子落幕之后,他不得不自污保命,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,树立不务正业、不思进取的人设。
他又钻研上了吃喝玩乐做生意。
所以,他对美食之道如数家珍:
“殿下,尝尝这道丝瓜牡蛤汤。牡蛤是我特意从海边冰运回来的鲜品,这丝瓜更难得,时下帝都的瓜果刚刚出苗,我派人在冬日就利用暖房育苗,堪堪赶到今日摘下第一茬丝瓜,又嫩又鲜,一口下去,能喝到春天和海洋的味道。嘿嘿,这丝瓜别处都吃不着,只有我有哦~”
“……”
他说话的时候,嘴巴一开一合,下颌的肥肉一荡一荡的,格外讨喜。
而且,随着他斟酒舀汤的动作,夏明昭不自觉地把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背上。
他的手也很白很胖,手指圆圆短短,看上去,就像两个松松软软的白面馒头。
也更像“汤圆”那双没有手指头的圆球手。
夏明昭看得很认真,很怀念,忍不住伸出爪子,悄悄探过去抓住,用力一捏。
“……这是虾仁酿豆腐,殿下……”
楼轶正夹起一块白嫩嫩的豆腐,突然被吃豆腐,他手一抖,豆腐掉在桌子上。
他的声音,也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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