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……会!我会!”
邝修齐不会承认,就刚刚那一眼,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停搏了,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念头。
脑海里只有两个字:服从!
于是,神武第一刺头邝修齐乖乖跳下高台,回到自己的队伍中,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倒数:
“十、九……三、二、跑!”
这小子这么乖?
平时我的命令,怎么就完全不好使?
神武左甲卫参将林平好奇地瞅了他一眼,邝修齐恼羞成怒地低骂道:
“看什么看,小心小爷揍你,还不快跑?”
“我也跑?”
林平又愣住了。
他都近五十岁了,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运动过,看到这偌大的校场,他有些眼晕。
神武军的校场堪比半个皇宫大,鼎盛时候可同时容纳三万人训练。
别说一百圈,就是一圈跑下来,他这身老骨头都会散了架。
他不想跑,脚底板像是长了根,牢牢抓住地面不动。
而这时,大长公主淡淡扫了他们这群参将一眼,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:
“所有参将听令,随本总教在前领跑!”
“呃!是~”
林平等参将们有气无力地应了。
俗话说得好,官做得越大,胆子就越小。
参将可以称得上神武军的三把手,却丝毫不敢违抗大长公主的命令。
虽然才跑半圈就已经气喘吁吁,但还是拖着发软的腿,努力跟上大长公主的步伐。
而队伍中,小兵小卒的刺头才是真正的天不怕、地不怕。
怂了一个刺头邝,还有n个刺头站出来,其中有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子,跑完一圈觉得累,就不想跑了,杵在原地梗着脖子高喊:
“我等士兵,到神武军是来学本事的,跑圈有什么意思,不跑!”
“对,我们就不跑,大长公主能奈我何?”
有人起哄,就有人应和。
刺头们纷纷从跑步的队伍中脱离出来,一个个抱臂环胸,斜着眼睛挑衅。
跑了几圈后,运动加速血液循环,能有效消除恐惧心理,邝刺头也恢复了本性。
他直接一屁股坐地上,吹着口哨大笑:
“兄弟们,不跑了,咱们能跑这几圈,已经够给大长公主面子,接下来,我们嗨去喽!”
“对,对,嗨起来,今儿轮到我做庄!”
越来越多的士兵停下,加入刺头们的队列,嬉笑打闹,乱成一团。
呔,好多年没见刺头了!
这熟悉的调调,真是令人怀念啊!
夏明昭微微勾起唇角,淡淡的笑容挂在她刚毅冷肃的脸上,并没有违和感,反而多了几分柔软。
于是,早就撑不住的参将们,也开始磨洋工,慢腾腾地跑着,看到架势,仿佛随时都能停下来。
夏明昭没停,她继续跑步的节奏,任凭后面的队伍牛鬼蛇神乱口弹,等跑到校场的另一头,有一排专门练力的石碾子。
她一手拎起一个,折回闹得最凶的刺头们面前,一边像抛鸡蛋一样抛着手上的石碾子,一边朗声笑道:
“听说你们跑这两圈是给本总教面子?那很好,接下来的几圈,你们不用给本总教面子。”
她顿了顿,脸色迅速冷凝,沉声吼道:
“不跑可以,就看它们答不答应!”
说着,夏明昭在所有惊愕莫名的目光中,用力甩出手上的石碾子。
两个比磨盘还大的石碾子,像风火轮一样直直砸向邝修齐和高壮男子,发出沉闷刺耳的破空声。
“啊~”
“快躲开!”
胆子小的人已经叫破音了。
邝修齐和高壮男子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转而化成惊恐,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连滚带爬往旁边躲。
这样的后果就是旁边的人纷纷作鸟兽散,尖叫着乱成一团:
“杀人了!”
“啊啊啊~快让开!”
“呯”“呯”
石碾子落地,没有砸到人,而是深深砸进地面,形成两个黑黝黝的深坑。
四溅的泥土碎石像仙女散花一样,无目标攻击,搞得刺头们又开始了疯狂的新一轮闪开。
等一切安静下来后。
光鲜亮丽的神武军,成了一群头上挂着草叶,身上沾着泥巴的衰样子。
一个比一个狼狈,全身直打哆嗦。
大长公主是真敢下狠手啊!
那么大的石碾子,招呼都不打,直接劈头盖脸砸过来,瞧地上那两坑,都深得成井了。
可见大公主用力有多猛!
这要是砸在人身上,别说小命,就算尸体都拼不成原样子。
小生怕怕。
能活着呼吸新鲜空气真好!
四周鸦雀无声,没有一个人再敢瞎逼逼。
当事人邝修齐和高壮男子更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眼神更是漂浮不定,没有焦距。
夏明昭拍了拍手,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中尤为惊悚,她轻轻一笑:
“本总教力可挽十石弓,个人武力在西北名列第一,已有十数年未尝一败,弓箭、骑术、拳法、武器皆是无敌于西北,真是人生寂寞如雪。现在本总教已经展示了力气,你们可还要见识见识其它的,比如刀法?”
说着,她抽出腰间陌长,语气温柔地感慨道:
“这柄陌刀跟随本总教二十三年,曾日饮三百胡人血,如今沉寂了数年,肯定早就饥渴难耐。你们可要试试,是你们躲得快,还是本总教的刀更利?”
“不要啊!殿下,我们跑,我们愿意跑十圈,哦,跑20圈也行!”
世家公子、纨跨子弟,平时嚣张跋扈,那是没有碰到硬角色。
真要撞铁板上,他们比谁都怕疼,比谁都怂得快。
当然,也有人死鸭子嘴硬,哆哆嗦嗦地叫嚣:
“你……你你你敢?我我我们……”
“我有何不敢?”
夏明昭反问:
“本总教奉陛下之命整顿神武军,对于不服从上峰命令的士兵,享有生杀大权,你且说说,我有何不敢?”
“我我我我父亲是一品大员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,本总教乃超一品,就算我‘不小心’将你弄死了,你父亲敢来找我索命不?而且……”
夏明昭粲然一笑:
“我父亲是先帝,我母亲是先皇后,我兄长是当今圣上,你可还要比?”
呜~
你耍赖?
拼爹谁拼得过你呀?
死鸭子嘴软了,生无可恋地躲到同伴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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