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思澜身着华丽出场。
虽然心里面慌得一逼,但顶级宫斗玩家的演技不是盖的,她表面上依旧是那个骄傲的贵妃娘娘。
且先声夺人:
“夏明昭,吾皇儿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,你休想把持朝政、独揽朝纲、牝鸡司晨,除非杀了本宫,否则,吾皇儿归来之日,便是你丧命之时。”
这女人是疯了吧!
以前没发现她这么不识时务啊!
夏明昭扬了扬眉,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意外,冷声道:
“郭大人,烦你告诉贵妃娘娘,本帝为何宣她入殿。”
大理寺郭寺正被点名,不由得打了个激灵。
他知道,一朝天子一朝臣,大长公主……女皇这是叫他交投名状哩!
交,肯定是会彻底恶了姜相那一派系,虽然姜相今天没在朝会上露面,但并不代表他那一派系没有攻击力。
可不交,就意味着从今以后将从权力中去边缘化,再也无法成为女皇的心腹。
不行,以前姜相掌权的时候,三公六部都是他的后花园,自己堂堂大理寺寺正,做点什么事都得看他脸色,像个毫无主权的傀儡。
谁都不想当傀儡。
郭寺正头脑清楚,他抬头一望殿中站着的姜思澜,想起这个妖妃胆大包天的弒君行为,心里顿时有了决断。
打嘴仗,不是郭寺正的强项。
但背律法和查案他是专业的,几乎不用打腹稿,他上前一步,开始滔滔不绝、引经据典,从律法第一条背到九十九条,把姜思澜弒君的全过程几乎说了个遍。
姜思澜很想不承认,可惜连插嘴都插不上。
这令她气愤不己,甚至被那详细的作案过程和心理分析搞得心虚极了,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给卖了。
该死的父亲!
懦夫!窝囊!
姜思澜在心中暗骂。
她恨自己的父亲不顶事,竟然抗不住夏明昭一夜围城,更恨的是,父亲竟说跑就跑了!
她恨这满朝文武百官个个都是贱骨头,夏明昭手一招,文武百官就诚惶诚恐下跪高呼万岁,连考虑都不带考虑。
讲真,像姜思澜这种娇生惯养长大又久居于后宫的女子,她对于十万大军围城是怎样一副恐怖的情景,压根没有任何概念,更不明白一个人的威性强大到可以镇压一切是怎样一种体验,所以,她才会以自己的无知滋生怨恨。
因自己的无能而迁怒。
是的,姜思澜又恨又怒,最恨的还是夏明昭!
曾几何时,她羡慕夏明昭在西北的自由自在,嫉妒夏明昭享用楼轶的呵护,还曾想要与夏明昭成为闺中密友。
可惜,现在,夏明昭是她的仇人。
断人希望,堪比杀人父母之仇。
姜思澜冷冷地、恶毒地盯着夏明昭:
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词?如今整个帝度都掌握在你手中,仿制证据、串通正词,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?反正弒君之人不是本宫,你也休想本宫认罪!”
说完,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崔超凯,然后继续瞪向黄密安。
崔超凯是真不知道夏明诚乃死于姜思澜之手,姜华城当初和他说夏明诚是被夏明昭大军围城气得吐血,气死的。
所以他才因为利益而答应姜华城,帮忙保住姜思澜。
现在人家宗人府和大理寺查得明明白白,他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姜华城那老狐狸的当,平白无故跳出来当了枪子。
所以,他这会正急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最好降得完全透明,让夏明昭忘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,姜思澜的目光瞪过来,他赶紧低下头装鹌鹑,假装没看到。
但黄密安就头铁多了,他大声助力姜思澜:
“贵妃娘娘所言不无道理,还请陛下三思!”
“请陛下三思!”
姜华城一派的人纷纷附合。
原夏明诚提拔的那群寒门子弟也不甘落后。
前前后后加起来,有将近三四十人出列,其他的中立派见状,也有些蠢蠢欲动了。
说起来,他们不是有多忠于夏明诚,也不是有多忠于姜华城,更不是贪图姜思澜这个帝都第一美人的美色,非要保她不可。
之所以如此,总结起来就四个字:有利可图。
大长公主自封为帝当女皇,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,兵权在握,不管是哪路臣子都没有胆子反抗。
但不反抗不代表乖乖臣服。
像大长公主这种从战场上爬上来的马上帝王,是所有臣子都不喜欢的帝王,因为这类帝王往往杀伐果断、权力集中,且有自己的班底。
一旦她坐稳帝位,务必会收拢权力并安插自己的亲信,这么一来,或多或少都会侵占原本老臣们的利益权力。
这是所有臣子都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。
而为了巩固自己地位,就只有趁着女皇屁股没坐稳的时候,扶持一个与其对抗的势力。
牵扯女皇的注意力,延缓女皇收拢权力的步伐。
不是只有君王才玩平衡之道,臣子也一样,没有永恒的仇恨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
当初姜华城暗助夏明昭对坑夏明诚,也是这么个意思。
如今朝臣们扶持姜家,也是这么个意思。
而且,在他们想来,姜思澜哪怕千错万错,她生了皇长子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,毕竟皇家血脉是真的太少了,谁又敢保证夏明昭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不能生?
生下来了之后的孩子姓夏还是姓楼?
这个不确定性就值得赌一把!
从龙之功还是很香的!
可惜,姜华城能成功用这一招是因为夏明诚太废,身边就没几个精明的心腹,而夏明昭有。
眼见气氛变得暗潮涌动,姜思澜从最初的慌乱气愤逐渐逐渐冷静,在逐渐逐渐得意,这时,殿门打开了。
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。
咦?
谁这么大胆?
竟敢在未得陛下宣召的情况下大摇大摆走进朝圣殿?
谁给他的胆子?
虽然这个年轻人风度翩翩,相貌极佳,但这绝对不是他擅闯朝圣殿的理由。
呃,这人的相貌怎么怎么怎么看上去有点面熟,更奇怪的是,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玄甲卫怎么没拦?
许多上了年纪的老臣在努力思考对方是谁,那些升迁不久的臣子则没这方面顾虑,有人轻斥:
“大胆!何人竟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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