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楼家大郎惊华绝艳,身为太子伴读,却把太子映成歪瓜裂枣,然楼家大郎不到及冠之年就死于奔马蹄下!
不知情的人都觉得可惜,但朝中个个都眼光雪亮,楼家大郎是被人暗害了。
原以为凶手是太子,没想到却是姜华城,难怪楼轶要杀他。
为兄报仇,天经地义。
姜华城完全是咎由自取。
且为了一个必死的姜华城,得罪楼轶实在不值得。
吃瓜群众们摇摇头,别过脸去。
姜慕北看到父亲的惨样,心痛如绞,拼命挣扎着想要扑过去,奈何被差役死死摁住,只能绝望地哭喊:
“父亲,父亲,楼轶,放开我父亲,放开我父亲,楼轶,求求你~”
“冤有头,债有主,当年因今日果,姜华城,你还有何话可说?”
楼轶将短匕狠狠抽出,鲜血顿时直喷,姜华城老迈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,倒地不起。
他死死抓住楼轶的脚踝,瞪着他,眼神充满不甘和乞求:
“救~救……救那……孩子!否否则……老夫……做鬼……也不会……放……放过……”
“你尽管做鬼,我等你!”
楼轶轻轻笑了笑,全然不顾衣袍上溅到的鲜血,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,挺身,下跪,郎声道:
“臣报仇心切,失手诛恶,自知有罪,请陛下责罚!”
说着,他抬头,对上夏明昭微微错愕的目光。
他一愣,呃,忘了先告诉她了。
不会吓到她吧!
搞笑,纵横沙场的女战神会被这等小打小闹吓到?
夏明昭眨眨眼,示意楼轶做得很对。
姜华城以“稚子无辜”求放过,看上去有理有据,实际上却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的逼迫行为,夏明昭一旦心软答应,就没了杀伐果断的人设,必有后患。
而不答应,又显得太无情,连个奶娃娃都不肯放过。
楼轶做得很对,他在她为难的时候帮忙做了恶人,虽然有报仇的因素在,但更多的还是帮她。
于是,夏明昭配合地下令:
“姜华城伙同罪妃姜思澜谋杀伪帝夏明诚,证据确凿,现已伏诛。楼大人高堂诛凶,虽事出有因,但触犯律法,罚俸一年,停职思过。另姜家……”
夏明昭看了姜慕北一眼,顿了顿,冷然道:
“姜家包庇犯人,伙同逃逸,当同罪,全族秋后问斩!”
……
姜华城死了。
被他当做筹码的小孙子,也死在暗卫手中。
姜家全族皆下狱,秋后问斩。
姜思澜不愧是姜思澜,身处深宫,作为再过几天就要殉葬的罪妃,这三条消息,她却依旧早早获得。
哭过一场之后,身着孝服的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,交给一个小宫女:
“我要见楼轶,求你帮忙。”
“好,但这是最后一次,帮你这一次之后,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。”
“行。”
小宫女拿着东西就走,当她从阴影中走出,露出正脸,赫然是夏明昭以前的侍女朱颜。
夏明昭刚从西北回帝都时,在内庭选了两个侍女贴身伺候,一个是朱颜,另一个名叫红翡,因为种种原因,这两个侍女并没有得到夏明昭的重用和信任。
夏明昭出征大理后,楼轶也未回帝都,大长公主府没了主人,这两个侍女便失踪了。
没想到其中一个又回到宫中,还承了姜思澜的人情,这其中必然发生了某些故事,但显然这发生的故事并不重要。
朱颜凭借大长公主府唯二的侍女身份,成功回到公主府,见到楼轶,她伏地痛哭:
“皇夫大人,求求你救救红裴!”
“红裴?”
“是!红裴在罪妃手中,罪妃说,如果皇夫大人不去见她,她就杀了红裴。皇夫大人,自从陛下和您双双离开帝都城之后,罪妃就派人把我们抓进宫里,百般折磨,皇夫大人请看。”
说着,朱颜挽起一截袖子,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腕,她哭道:
“大人,求求你救救红裴!”
“哦,好!”
楼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,眸中暗光一闪而过。
朱颜没有看到,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等她走后,初五奇怪地问:
“公子,你真的要去见罪妃?就为了两个吃里扒外的侍女,没必要吧!”
“左右无事,去见见也无妨!”
“罪妃明显不安好心,说不定已经布下陷阱,她在后宫经营多年,不容小觑。公子,还是先禀告陛下再去见?”
初五为自家公子操碎了心。
但楼轶执不同意见:
“昭昭为国事繁忙,已经够操心了,区区一个姜思澜,没必要打扰她。再说,我现在有闲,也想去看看,走投无路的姜思澜又想耍什么花样。”
楼轶都这么说了,初五自然不好再劝阻。
两人施施然去了后宫。
楼轶知道,初五为何劝阻他,初五是怕他念及昔日青梅竹马的情分,对姜思澜心软。
可笑,他连姜华城都杀了,还与姜思澜谈什么情分?
姜思澜应该是知道姜华城身死、姜家全族尽数下狱问斩的消息了,楼轶还真想去看看她,今时今日有没有后悔。
依着她的行事风格,手中又有何筹码试图说服自己,放她姜家一马。
楼轶很好奇。
姜思澜的筹码到底是什么?
……
姜思澜依然住在观澜宫。
观澜宫有一眼温泉池,是夏明诚初登基时,特意大费周章从京郊温泉庄子接引的温泉水,又用上好的白玉砌成,给姜思澜未能当成皇后的赔礼。
温泉水滑洗凝脂,曼妙的女体身着薄纱,在池子里漫游,水波荡漾,轻纱飘拂,水雾袅袅婷婷,好一幅贵妃出浴活色生香图,可惜没有观众。
女子笑了笑。
没观众没关系,很快就会有观众了。
世人都以为她姜思澜已成困兽,但没想到困兽也会有翻墙的手段。
姜思澜比楼轶大一岁,今年刚好三十,她保养得很好,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材都显得年轻健康,都处于一个女人最巅峰的状态。
侍奉过两任皇帝一任太子的她,既有风情又有经验,她太知道怎样去对付男人了。
她抬起光洁的手臂,掬起一捧温泉水,撒在自己脸上,洗去眼角的泪痕。
然后,她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。
这也是她手握筹码却不求见夏明昭,独独求见楼轶的重要因素。
本文链接:https://www.tailaixsw.com/181_181604/236655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