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啊!姜相大人,那个好女儿没有告诉你么,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生的,更不是夏明诚的儿子,你想用他来救你的宝贝儿子,白费心机了呀!”
楼轶故意把这个消息放到现在才说,就是要让姜华城切身体会一下机关算尽却一场空的滋味。
“胡说,胡说!”
姜华城咬牙切齿,心里慌成一团乱麻,别的一句话都说不了,只知道一个劲的否认:
“你胡说!他怎么可能不是……”
“你别忘了,帮助罪妃调理身孕的神医是我大长公主府的人,罪妃怀没怀身孕,他比你更清楚!”
楼轶勾唇一笑,极尽嘲讽地说:
“实话告诉你,让你做个明白鬼,夏明诚中了云越国的美人计,吞食忘忧丸,丧失了生育能力,而你的女儿姜思澜更是避水汤喝多了,永远不可能怀孕。你所看到的,是祝神医被你以生命为要挟后,为求自保让姜思澜假孕!”
“假孕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那孩子是怎么来的!”
“看来你还不死心,好,姜慕北,你来说说,你那第六房小妾怀着身孕进宫,她人何在,她肚子里的孩子何在?”
“……”
从被抓到现在,姜慕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懂状态,他并不是傻,也不是什么都不懂,但他宁愿自己傻,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懂。
站在刑部大堂,看自己的父亲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,他想哭,可看到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夏明昭时,他连哭都不敢哭出来。
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: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
如果父亲能料到有今日的结果,当初他会不会阻止自己求娶夏明昭。
姜慕北木着脸,连楼轶点了他的名,他也没什么反应。
倒是姜华城反应过来了,惊得整个人瘫倒在地,手指抖成猫爪子:
“狸,狸,狸猫换太子?不,不,不可能!”
“你的女儿你最了解,可不可能,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何必逞强?”
楼轶又是一笑,拍了拍手:
“不过,我就是喜欢你逞强的模样,更喜欢打破你逞强的脸, 来人,带上来!”
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宫女被带了上来。
大堂上吃瓜吃到饱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过去,那宫女缩了缩肩,忐忑不安地垂下头。
她是观澜宫的宫女,曾在姜慕北侍妄进宫期间负责照顾,因为一个不小心打破了碗,被姜思澜罚去扫院子,没想到却因祸得福,在姜思澜处理那个侍妾和她身边人的时候逃过一劫。
这个宫女很聪明,发现了很多疑点,但她深深明白某些秘密不能知道不能说的道理,便故意打破碗。
当大理寺过来调查的时候,观澜宫上上下下的奴才宫女都受了牵连,死的死,残的残,唯有她用秘密保住了自己一命。
她说了许多姜思澜没有怀孕的细节,关键是那个侍妾的死因:
“夫人不是难产,她……她是活活被灌了一大碗红花,血崩而亡。红花是青碧姑姑在宫外买的,熬药的罐子奴婢偷偷藏起来了,已经交给太医验证……”
狸猫换太子,去母留子。
这两招是后宫后宅的惯用手法,旁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,姜华城确实如同被五雷轰顶,他整个人从地板上弹起来,跌跌撞撞扑到案前,睁大眼睛嘶吼道:
“陛下,陛下,我认罪,我认罪,什么罪都我都认,求陛下救救那孩子,求陛下救救我孙子!”
原来,姜华城在得知行踪暴露之后,并没有把皇长子带在身边,而是交给一个暗卫。
并交代他,若夏明昭不赦免姜慕北,就把那孩子摔死在城门口。
此为鱼死网破之计!
可他万万没想到,他所以为的皇长子,压根和皇族没有半点关系,而是他的亲孙子。
他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姜思澜一定非要杀死夏明诚,为何姜思澜不肯走。
原来,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豪赌,根本没有可翻牌的筹码。
现在,他什么都明白了,也知道大势已去,他已经不想着救儿子,只想救孙子。
因为大宁有铁律,无论是多重的罪,诛九族也不诛周岁以下的幼儿。
刚好,姜慕北的儿女中,最小的也有三岁半,不在赦免之列。
那个狸猫换太子的狸猫,就成了姜家唯一可脱罪的血脉,不容有失。
偏偏又被他自作聪明当做鱼死网破的鱼。
他后悔了,这次他真的后悔了,哭得伤心裂肺:
“陛下,陛下,求陛下开开恩,救救他,哪怕他为奴为仆,求陛下给他一条生路!”
“生路?”
姜华城正苦求着,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恨恨的声音,紧接着,他感觉胸口一凉。
有个冰冷的东西插入了自己的胸口,疼,扎心的疼。
姜华城瞪大眼睛,低头看。
温热的鲜血泊泊涌出,瞬间就染红了身上的华服和一双修长的手。
那手执刀,毫不留情转了一圈。
鲜血流的更凶了,滴滴嗒嗒落在地上。
“啊!”
宫女到底胆子小,又距离近,没忍住一声惊呼:
“杀、杀人了!”
“楼大人!你这是为何?”
刑部尚书皱着眉头一声高喝:
“姜华城固然有罪,但楼大人也不能当场杀人啊!”
“邢大人稍安勿躁!”
一直没有开口的夏明昭开口了,虽然她也没想到楼轶会公然杀人,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护短:
“姜华城弑君谋逆,其罪当诛,大堂伏法虽不妥,但先听楼大人如何说。”
“于国法,姜华城有罪,于私仇,姜华城该死!”
楼轶根本不在意别人谴责的目光,他勾了勾唇,低头俯身,凑近姜华城的耳边说:
“姜华城,楼某一向是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,你应该没忘记,我兄长是怎么死的吧!”
他的声音很轻,但整个大堂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将一把短匕捅入姜华城的胸口后慢慢旋转,旋转出一个大口子,腥热的血随之汩汩染红地砖,所有人都触目惊心而屏住呼吸,自然都听到了。
年纪较轻的刑部官员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,但邢尚书一干老臣却都了然了。
当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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