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湘未料她如此回应,哀哀地看了宁以卿一眼,接着作势便要往将头往床柱上触去,惊得春瑶尖叫一声,赶忙上前将她死死拉住,却不小心碰到玉湘的左臂。
玉湘瞬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来。
宁以卿几步上前,皱着眉头翻开她的衣襟仔细查看一番,又伸手将玉湘左边大臂轻轻抬起,心中越来越不可思议。
知道林氏必定不会轻易放过玉湘,但却没想她会下这样的死手。
旁的地方的伤将养将养还好说,竟还将她手臂生生打断,这条手臂……即便治好,日后也算是废了。
陆淮之是保不住她、还是根本没有想保她?
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玉湘,她唯一能肯定的是玉湘定是将陆淮之看得比命还重,不然前世不会甘心没名没份地苦等他十数年,但陆淮之呢?
宁以卿忽然不确定陆淮之对玉湘到底有几分真心。如若当真爱重,又为什么会任由她被林氏折磨成这样?
除非玉湘做了什么事情,触犯到他陆淮之的利益了。
宁以卿不再多想,转头吩咐春瑶:“去外头找几根牢固的细木头,再拿些布带子来。”
治,肯定还得治。
如若陆淮之对玉湘只是见色起意,那她不仅要治好,还要让玉湘恢复如初,起码在容貌上不能有半点损伤。
否则,日后的戏码唱起来,可就没了旦角儿了。
玉湘见她说了这话,心中立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,她知道她的苦肉计奏效了!
“小姐,你别管我了,让我死吧!”她哭得我见犹怜,豆大的泪珠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有感而发的。
“值得吗?”宁以卿一边帮她接骨,一边淡淡开口,“林氏许了你什么好处,让你能心甘情愿为大房通风报信?如今用完了你,便把你打成这样丢回来。玉湘,值得吗?”
玉湘哭着连连摇头,“小姐,我是被逼的,我从来没有想要出卖你!”
“大房的人前夜把我带了过去,要我将小姐的谋划如实相告,我不从,她们便往死里打我。”
“我实在是没办法,”玉湘边哭,边用尚且完好的右手去抓宁以卿的衣袖,“如若我半句不说,我就没命了呀小姐!”
春瑶在旁看得心疼难忍,“娘子,玉湘姐姐她自小在府里是娇养着的,这样的皮肉之苦,她如何受得?”
宁以卿看了春瑶一眼,暗自叹了口气,前世的自己同这小丫头又有什么分别呢?无论如何总不愿把人心往坏处去想,可这心软的后果,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?
她不忍苛责春瑶,只出声让她出府去请大夫。
玉湘见春瑶一劝,宁以卿言语又松动了几分,这才安下心来。
拿捏不了林氏,难不成她还拿捏不住一个宁以卿?
“小姐,但我知道分寸,只捡了不要紧的事儿同大房去说,她们见逼问不出旁的,又怕我几次昏死过去,这才信以为真。”
宁以卿心中冷笑,面上只浮现出淡淡不忍之色,“此事到此为止,你且好生养着吧,这些时日不要出来走动了。我回宁家给你取祛疤的秘药来,到底是女儿家,日后也要婚嫁,若留了疤就麻烦了。”
她将玉湘胳膊用布条木头固定好,打完最后一个结,便起身净了手,慢慢踱步往门外而去。
走到门口时,宁以卿背对着玉湘,柔声道,“虽是被逼迫,到底你是选择了背弃我,留着你在身边只会时时叫我伤心。等你把伤养好,我会给你选一门合适的人家。”
“我会亲自,为你风光送嫁。”
玉湘闻言惊慌失色,张着嘴正想推拒,宁以卿却一晃,从门口消失不见。
半分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。
玉湘面色灰败,右手攥紧了拳头,一怒之下往床板砸去。
两个人从小一同长大,宁府哪个人不是对她好声好气、予取予求?况且她容貌才学根本不输宁以卿半分!凭什么长到出嫁之时,宁以卿能高坐侯府主母之位,却要她嫁与平头百姓蹉跎一生?
想把她轻易打发出去?白日做梦!
玉湘摸向腰间藏着的玉环,陆淮之,她还有陆淮之!哪怕他今日保不了她,只要来日她成了侯府的少夫人,她就有能力保住自己!
林氏也好,宁以卿也罢,总有一日,她要将她们全都踩到泥里,看她们哀声求饶!
她手口并用,用尽全力撕下一块床单来,伸出右手按进伤口处,颤抖着写下几个字,然后用它将玉环仔细包好,藏进枕头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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