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意识到什么,疑问脱口而出。
“你们的……婚期定了?”
傅戎炡勾唇,“定了,定了明年的十月初十,这是第一批请帖,要看看吗?”
十月初十,寓意十全十美。
一道热血从脚底直直窜到脑袋里,我知道我的脸“唰”的一下红了。
这一刻,心头的羞愧和耻辱全部翻涌着,聚集到了脸上。
他送我玫瑰皇冠胸针,说是纪念外公和外婆携手相伴五十年的纪念。
我被伤口折磨,昏昏沉沉之际,他要我永远不离开他,可是现在,他和周盈盈婚期定了。
他野心勃勃,既要,又要,还要。
既要周家名声,发展生意,又要我安分守己,扮好楼嘉玉,继续窃取信息,监视楼伟明,还要我温和如初,体贴热情,迎合他蓬勃的欲望。
他以为所有人都从中得利了,包括我。
我得到了他的施舍,得到了他阴晴不定的心意。
说不定在他眼中,我应该买上一捆香,去观音庙连拜三天三夜,以表荣幸。
傅戎炡放下请柬,盯着我红彤彤的脸蛋,大步走了过来。
他带出了一阵风,将身上的淡淡烟草味也送进了我的鼻腔里。
“嗯?怎么不说话了,周盈盈那天找你做什么?陈九山又是怎么回事儿?”
他伸手掐弄,揉捏我的脸蛋,眼里的热欲又沸腾了起来。
我像橱窗里的展品,被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。
不过他的人也真奇怪,能监视周盈盈和我们见面,却不知道周盈盈去了哪儿,做了什么,和我们说了什么。
“嗯?说话?怎么回事?”
脑海中思绪翻腾,我正在搜找借口解释那天的事。
既然周盈盈不想让他知道服装生意的事,那我不妨做个顺水人情,替她保密,看看她到底想弄一场什么大戏。
我仰着脑袋,声音极轻地问傅戎炡。
“你喜欢温文尔雅的,还是喜欢风情万种的?”
他托着我的脸蛋,身子一顿。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我伸出手,徐徐探上他的腰,掀开柔软的衣料。
纤白、微冷的手像条迷路的小蛇一样在他腰间的皮肤上乱转。
“那天……楼伟明给了林巧儿两张戏票,林巧儿没伴,就拉着我一起去了,戏听完的时候我们在出口碰到了周盈盈。
那天运气不巧,遇到了陈九山,他揽着小情儿也去听戏,走到门口的时候色心犯了,顶着龌龊眼窥探我和林巧儿的胸脯。
林巧儿认不得,当即就骂了回去,结果他怀里那小情儿仗势逞能,有情有义地替他出头。
周盈盈护着我们,就教训了一下他,再然后,她说有事相求,就拉着我们就一起去了个地方……傅戎炡,你要不要猜一猜,她向我们打听了什么事儿?”
我很少叫他的名字,因为老虎的屁股摸不得,一叫就会闹脾气。
可现在情欲膨胀,只需一丁点儿火星就能将这屋子点燃,沸腾起来,所以我大胆一些,主动挑逗,驯兽。
他噗嗤笑出了声,攥住我继续往里探的手。
“你的手太凉了,换个地方,给你捂捂。”
我浑身一震,想后退。
说罢,他扯着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。
那里的皮肤硬邦邦的,紧绷而有弹性,和腰间细腻,松弛的触感完全不同。
我轻喘一口气,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下作地方。
他垂下脑袋,轻轻地叼咬着我的下唇。
“说啊,周盈盈向你们问了什么?”
我掰着他的脑袋,不想那么急躁的开始。
“别急啊,你交代刘妈妈六点吃晚饭,现在才三点,时间很充裕……我们有很多时间。”
我往后退了退,顶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。
可他不想戛然而止,于是继续得寸进尺,语气越来越凶。
“说!她找你们问了什么?”
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受不了他的撩拨,只能早些投降。
“她……别亲了,唔……她向我们打探私房之事,她说……你对她太冷淡了,平时除了牵手,什么也不做!”
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简直让我头皮发麻。
原来我也能发出这么娇媚、黏糊的声音。
傅戎炡用闲置的另一只手揽紧我的腰。
“嗯,我确实不碰她,可她知道你经验丰富?”
眼看他又要误会,我忙不迭解释。
“她不知道我的事,她问的是林巧儿,我只是顺便听了一耳朵。”
他来了兴致,手不断地在我腰窝上动作,或揉,或按,或捏,或掐,或碾。
“林巧儿是怎么教的?”
我踮起脚尖,轻轻衔着他的耳垂尖。
“眼神要媚一点,手要灵活一点,腰要软一点,声音要嗲一点。”
他忽然一个哆嗦,眼睛里精光泛滥,拉着我往浴室去了。
他急躁地要解披肩盘扣,解不开就要扯,我按住他的手。
“温柔一点,你知道的,我怕疼。”
他钳着我的肩膀,低头吻了下来。
粗暴的,野蛮的,如野兽一般的。
吻得太凶了,我避开脑袋,一脸戒备地看着他,想争取一点主动权。
他喘着粗气,乌黑发亮的眸子像刀刃一样划开了我身上的衣服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?”
像什么?当然是像人了。
我摇摇头,他说。
“你像花,像金陵的山茶,明艳,娇媚。”
一缕青丝不识趣地掉了下来,正好遮住我看他的视线。
我微张着嘴唇呼吸,用手指勾着他的下颌线。
“所以,你喜欢浪荡的还是克制的?”
傅戎炡低头又要啃人,我赶忙捂住他的嘴。
“斯文点,别留痕迹,衣服还没脱呢!”
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游离,“嗯,我温柔点儿。”
假话,男人在欢爱之前的话一句都不能信。
视野颠簸,视线渐渐昏沉。
我精疲力竭,他生机勃勃。
天黑的时候我清醒了一次,傅戎炡正好在我身边,台灯的幽光正好映照着他的侧影。
优越的五官比例让他在“以貌取人”这个粗浅观点上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。
我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,他立刻翘起媚眼,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。
“要吃饭吗?还是先喝杯水?”
我撑着手起身,柔软的被子从我肩膀上滑落。
“先接吻。”
傅戎炡眸光一闪,难以置信。
我想驯服这头野兽,从他这儿少受点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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